安表妹,便问她昨日回去后是否同端王商量过了、两人打算何时向太后坦白真相。
李衍被问得心烦意乱。虽然他不愿意再撒谎,可是他骑虎难下也只能继续扯谎。故而又哄骗表哥,说是昨日回去后同端王商量过了,等到夏天太后生辰到来时,端王会大操大办玩闹一场,趁太后心情愉快时再向她坦白真相云云。
李衍这厢支支吾吾地说着瞎话,崔渚一边听一边观察他的神貌,见这活泼表妹今日愁容倦怠沉郁异常,心下便有了猜测:许是宜安表妹已经想要坦白认错,但端王殿下并不愿意改变现状,所以宜安妹妹才会如此忧愁煎熬。
这样想着,崔渚对端王的观感却是糟糕了几分。
从前,他认为端王是王孙真性情。后来,他察觉端王是个只顾儿女情长、不知长远打算的愣头青。而现在,崔渚更是认定了端王既不懂得诚实可贵的道理,而且没有一点大丈夫的担当勇气。
可怜宜安表妹无名无分无依无靠,放眼整个王府,也只有端王能够给予她庇护。
而所谓的“庇护”,又何尝不是一种“控制”呢?
宜安表妹就如同一株柔蔓,牢牢依附于端王这棵大树之上。大树往哪里长,柔蔓就往哪里跟。
崔渚昨日对宜安表妹心生怀疑,但是今日看来,无论表妹身上有什么可疑之处,根源恐怕还是出在端王身上。
就说端王身发红疹不能接待崔渚这一条,很有可能也是假话。崔渚揣测大约是端王不愿意见他,宜安表妹才随口扯谎糊弄他罢。
至于端王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崔渚稍稍一想就能想到很多原因:或许是殿下怪罪崔渚在接风宴上扫了大家兴致,所以故意冷落他;亦或者是殿下从来不把崔渚当作自己的亲信,只因母亲要求,才勉强点头让他入住王府中。
当然,无论幸原公子再怎么聪明绝顶心思剔透,他也想不到真实原因会是什么了。
崔渚也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到端王愿意接待他的那一日,他一定要同端王好好说说为人处世的道德道理,可不能再让端王随心所欲任性妄为下去了。
那厢李衍编完了一通瞎话,便怯怯地瞧崔渚的严肃神态,问:“雁洲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崔渚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温和地说:“没什么。”
李衍却是怕了,双手抱住崔渚的胳膊,怯生生地问:“雁洲哥哥,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告诉我罢,好么?”
见李衍这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李衍更是认定宜安妹妹在王府里没有任何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也难怪她会被端王引诱着误入歧途了。
就连宜安妹妹先前嚣张跋扈颐气指使,此时看在崔渚眼里,也只是她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表现了。
崔渚于是对宜安更生怜惜,道:“宜安妹妹,若是你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儿,都可以到洗竹苑来同哥哥说。对了,我昨日见到你在欺负端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这么做了。”
“阿?我欺负李世荣?”李衍呆了呆,忙辩解,“我揪他耳朵只是在与他玩闹,并不是在欺负他呀。”
崔渚好言劝导宜安妹妹:“你觉得是在玩闹,但人家未必觉得有趣。侍卫也是人,你揪他的耳朵,他也会痛、也会哭、也会伤心难过。佛曰众生平等,这句话的意思是……”
这边,崔渚苦口婆心地劝着李衍众生平等的道理;那边,李衍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他愣愣地瞧表哥清俊的面容,只觉得在这日光与青竹映衬之中,幸原公子周身散发出了万丈佛光,令人双膝发软就要下跪参拜。
于是,李衍拿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痴望着崔渚,眼神中透露出了万分崇拜,薄唇微分,喃喃地说:“雁洲哥哥,你竟然能喋喋不休地讲这么多大道理,真不愧是幸原公子!”
崔渚愣了一愣,接着哭笑不得地说:“原来我讲了这么多话,在你耳中竟是喋喋不休。”
崔渚虽然脾气温柔,但若是被人说了一句“喋喋不休”,搁在平时他也不会再纠缠下去了。但是对上这宜安表妹,他却无法轻易放过她。
见表妹仰着一张清丽小脸,崇拜又仰慕地看着自己,崔渚心中一动,忽道:“人们都说身体力行,既然讲道理对你没用,那么我就用行动来教你罢。”
说罢,崔渚便抬手拨开李衍颊边乌发,接着两指捏住李衍的耳垂,再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那处嫩/肉,口中还说:“妹妹,请你为那名侍卫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你这样被人欺负了,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羞臊?你还觉得这是在玩闹么?”
而李衍哪里还听得到崔渚在说什么!
崔渚的手一碰上李衍的耳垂,李衍就浑身一颤,全身气血都急速涌上了被崔渚揉弄的柔软之处。
原来被金刚罗汉收服的感觉竟会如此玄妙,短短一瞬竟如同一生般漫长,李衍只觉魂魄离体飞入了虚空,飘飘然不知所踪……
崔渚信手揉弄着李衍的耳垂,忽见李衍的耳朵、脸颊、脖子全都红透了。
洗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