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做着家务,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象,如果他没有因为怨恨不甘去夺取那些身外之物,如果他和叶涛之间从未有过利用和欺骗,那么他们现在应该过着这种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吧?
周子骞把洗完的毛巾拿到阳台晾晒,忽然听到楼道里响起了敲门声。这种老式的单元楼一层只有两户,被敲响的不是他的房门,就只能是对面的叶家了。
空置近五年的房子,大门早已落满了灰尘,推销员见了都不会去敲,哪里会有访客?可叩门声却一声比一声重,非要把门敲开不可般执着。
周子骞开门查看,就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拍着叶家大门。听到身后有响动,那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叔侄俩四目相对,全都怔了怔。
没容得周子骞开口询问侄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周云阳就扑了过来,两手抓住他的衣襟逼问:“说,你让杨子他们四处找的人时候,找的是到底是谁?!你他妈给我说实话!”
叶涛刚失踪的时候,周子骞为了找他差点掘地三尺,虽说被派出的人不会多嘴,可周家人没有心聋目盲之辈,周云阳也不是那个例外。
要不是因为叔父早已把云溪去世的种种证明摆在他面前了;要不是因为把云溪自杀获救之后的种种转变看在眼里,他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借尸还魂这种事?又怎么会在叔父找人时心存怀疑却没有当面对质?
周子骞没有为侄子的反常和冒犯动怒,他看着异常激动的青年,心念百转却不动声色:“这个时间你应该在飞机上,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别管!我就问你,你当初找的是云溪还是叶涛?”
云溪过世的缘由始末,周子骞早就告诉侄子了,不想再做没有意义的重复,他卸掉抓着自己衣襟的手,道:“我知道你为云溪的事后悔,也很不甘心,可你查过叶涛的底细,也来这儿证实过,正因为实在查不出纰漏你才搬回家住。你已经搬回去快一年了,为什么现在又来怀疑我在骗你?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暼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才继续道,“还是你遇到什么人了?”因为这第二种可能性,已经很久没有为什么事紧张过的周子骞心里怦怦直跳,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周云阳,眼底隐隐的涌动着一种难以言描的情绪,“你遇到叶涛了对吗?在哪儿遇到的?”
“他不是叶涛!”周云阳近乎声色俱厉的反驳,话说的无比肯定。
可如果真的如此肯定,他何必这种神情?又怎么会来这里找人?
“你真的遇到叶涛了!是在机场吗?他回来了?你跟着他找到这儿来的?”
“他不是叶涛!从来没有叶涛这个人,都是你编出来的,你一直在骗我!”周云阳被激怒了,那副狂躁的模样就像要杀人一样。
周子骞不再和他纠缠,绕过他阔步走到叶家门前,可不等抬手叫门就看到了很久之前就塞在把手里间的广告传单。
从侄子的反应来看,周子骞几乎可以肯定叶涛回来了,可是叶涛并没回家,是从罗东那里听说自己买下了隔壁的房子,不想和他碰面,所以在别处落脚了吗?
不对,就算他不怕碰见自己,罗东也不会让他回来,更不会让他去住酒店。
想到这里,周子骞立即回了自己的住处,抓起车钥匙就快步下楼了,门都没顾得关。
周云阳怔了怔,意识到小叔很可能想到那人去了哪里,紧忙追了上去。
叔侄俩没在争论什么,楼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一样急切。
两人才来到一层,因为买小食比周云阳慢了一步的叶涛和顾九清就不疾不徐的进了单元楼。
原本在和叶涛说笑的顾九清一下子收了声,叶涛眼底浅浅的笑意也不见了。
楼梯上的叔侄俩同时一怔,跟着同时开口,叫出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名字。
“叶涛……”
“宝宝!”周云阳见了叶涛就要冲过去,唯恐被他小叔抢走似的。
周子骞则担心叶涛见到他们转身就走,一把扯住了侄子,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眼睛紧紧的盯着叶涛,恨不能化成一张密实的网将人笼在里面似的。
逼仄的楼梯口杵着四个人,一时间连空气都不够用了似的,窒闷而拥挤。
顾九清抬起手臂,保护性的拦在叶涛身前,冷冷的对两人说:“借过。”
周子骞硬扯着侄子让开了去路,等到两人过去才放开周云阳迈步跟上去,这次的脚步声要轻多了,那样的小心慎重,就像走在他前面的不是叶涛,而是一只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吓跑的幼猫。
顾九清原以为顶多在这里撞见周子骞的耳目,没想到撞见的是本人。还有周云阳那货,他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通风报信的狗腿子?还是无意传话的一头猪?这算唱的哪一出儿啊?
顾九清边寻思边皱眉,快被身后那对亦步亦趋的叔侄腻味死了,换做以前,他很可能已经炸毛了,当然看似理智自持的现在,他也做不到叶涛那样气定神闲,把俩姓周的当空气。
叶涛最了解他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