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通透干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篱笆架,架子上爬满花草,不是多名贵的品种,但生机勃勃,赏心悦目,大白的零食储存在橱柜最顶层的盒子里,简奶奶每次拿都要搬个椅子踩到上面,简辛宁抬手取下来说:“要换个地方了,我常常不在家,您又上了年纪,踩椅子太危险了。”
简奶奶无奈地说:“换个地方它就会乱翻,前阵子我把火腿肉干都藏到你的房间里,把它急的呦,一直挠门。”
“挠我房间的门啊?”
“那还挠我的呀?”
“哈哈,馋嘴。”
“噫。”简奶奶笑着嫌弃:“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你小时候更是个馋猫,还要去大海里淘食!”
大白原本在餐厅里为自己找场子,躲在一米开外的餐桌腿后颤颤巍巍地“嗷嗷”叫,樾朗不看它,它觉得没面子,费尽心机得吸引的敌军注意,樾朗配合地瞥它几眼,它又吓得泪眼朦胧,恨不能拱手让巢不敢正面对持,狗也要有狗的面子,此时端着不上不下,听到有人议论它,立刻找个台阶跑到厨房,围着简辛宁跳来跳去,樾朗靠着椅背看着他们,祖孙两人站在窗外洒进来的橙色霞光里说说笑笑,欺软怕硬的小白狗立起后腿焦急地等待主人的投喂,简辛宁拿出一根牛肉条在它鼻头上晃了晃,馋得它口水直流,急的原地打转,一会儿,简奶奶的老人机“叮铃铃”地响起来,她从兜里掏出来接通,笑得皱纹一条条的簇成鱼尾,说了几句,又递给简辛宁,简辛宁开心地喊了声“大伯”,跟他报告近况。
这幅画面没有任何特别,就是普通的家长里短,但或许对于别人来讲,这种平淡的幸福不那么深刻,可对于父母早亡的简辛宁来说,这世界再次给予他的爱,都是最珍贵的宝藏。
可他却为了自己......
“前辈?”简辛宁挂了电话,急忙跑出来,喊了樾朗一声,“在想什么?”
樾朗说:“没想什么。”
才怪!前辈刚刚看他的眼神悠悠沉沉,像是藏着一抹说不清的深情,简辛宁想,前辈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或许是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们不是长得像,就是性格像,简辛宁夹了一颗青菜放在盘子埋头吃,黑亮的眼珠未见沮丧,反而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光靠努力演戏,追上前辈的脚步可不行啊……
晚饭过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二楼有一处露台,摆了两把躺椅,上面放着一把旧蒲扇。
长长的手工花槽里种着从邻居家移植过来的凤尾兰,像前不久才浇了水,一束束的煞是好看,吊在门口的伞灯应声亮了起来,简辛宁端着一盘水果,放在花槽旁的圆木桌上,樾朗跟在他后面,抬眼就能看到夜空上的璀璨星斗。
简辛宁说:“可能会有些蚊子,我们待一会就进去吧?”
樾朗双手支在围栏上的石台上,应了一声,简奶奶不肯定让他们收拾碗筷,切好水果,急着催他们上楼独处,简辛宁想站在樾朗旁边,刚走过去,看到花槽里的土有点松,拿过工具箱里的小铲子,蹲在地上,“这个木槽是我和奶奶一起做的,那时候河边的堤岸绿化,清理了一批涨势不好的树苗,形状比较好的都被别人收走了,我和奶奶就去捡了很多没人要的,回来在电话里面请教大伯,钉了三天,才钉好了这个木槽。”
樾朗跟他一起蹲下,发现每颗凤尾兰旁边还种着白花黄蕊的小甘菊,随意问道:“这俩种花种在一起有什么含义?”
简辛宁说:“没有,因为奶奶喜欢白色的花,所有就凑到一起了。”又望着樾朗微垂的睫毛,歪着头说:“但既然前辈问了,那从今天起,这两种花种在一起,就有含义了。”
“哦?”樾朗勾起嘴角问:“什么含义?”
简辛宁思考半晌,眨着眼睛狡黠道:“凤尾兰代表盛开的希望,甘菊代表了逆境中生存,那它们种在一起,就是在逆境中寻找希望,把机会收入囊中,不取代他人,也不被他人取代。”
樾朗对上他目光,脸上再次露出难言的情愫,简辛宁拍着土,试探地问:“前辈,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樾朗问:“以前?”
“嗯。”
“多久以前?”
“嗯......”简辛宁说:“多久都好啊,可能是小学,可能是初中,可能是一见钟情,也可能是日久生情,人这一辈子总会有几个喜欢的人呀。”
樾朗皱了皱眉:“几个?你喜欢过几个人。”
“我啊。”简辛宁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如果不算亲人,只喜欢过一个,因为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人,他占据了我的心,把我的眼界抬高到无人企及的高度,连我自己也够不到,所以我完了,我这辈子只能喜欢他,从十七岁一直喜欢到七十七岁。”
樾朗怔了怔,许久没有出声,简辛宁继续刚才的问题:“那前辈呢?我猜前辈也有过喜欢的人,但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对不对?”
没有走到一起,这个倒是事实。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