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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她，就带她去做无痛人流！”  满街的人流广告声中，一家百货店的门伴随叮铃声被推开。

    老板没有反应，手里捏着遥控器躺在长椅上仰头看电视。

    房无爱穿着卫衣，卫衣帽子套在头上，稍微侧弯腰去拎起一个购物篮子。进了店以后镜片冒起白雾，她随意摘开眼睛在衣服上擦几下再戴回去。

    百货超市不大不小，但已经是12区最豪华规模的百货超市了。仗着和区长的老婆是亲戚才能在这地方开这么大的，换做其他没背景的，连第二天都撑不到，都是做慈善的。

    无爱走马观花似的扫货架上的东西，什么方便面面包巧克力牛奶火腿肠的就一篮，日用品还得再取一个篮子来。

    无爱家住在12区中最12区的地带，管理局的人为了将人道主义精神进行到底，愣是把第十二区这坨烂泥捯饬的有点人样，起码水电不是问题了。心里还有一点点可怜的良心的人都点头让自己孩子去接受免费的教育，日子久了12区起码没有文盲。

    12区东南方向，人称12区的小金三角。在那里你只要兜里有一千就能享受到富豪的优越感，一百块足够你嫖齐男女老幼。

    所以，友情提示，去东南角之前带好防身武器，别喝不安全的水，更要带好充足的食物。毕竟，在那里食物也能当货币使用。像样的百货店是别想的，唯一不断货的只有五毛钱一分钟的电话。

    无爱同时把两篮子东西轻放在收银台上，“加两盒黑冰。”

    老板熟悉无爱这个客人，抬手往上一摸抽出一条。懒洋洋地坐起来拿计算机算账，“二百八十三，现金还是刷卡。”

    三张红票按在他面前。

    “找你十七，欢迎下次光临。”

    无爱没有搭理老板，从挎包里抓出几个布袋把台上的东西粗暴扫进去。

    不是无爱有环保意识，而是用塑料的袋子装这些东西走不到两百米这袋子就要惨遭毒手。

    一月有二十多天的时间都待在七区的无爱很少回来，偶尔回来看看多是想及时发现那些人的尸体，免得臭烂了恶心到她。

    她家是一栋瞧着就有老鼠蟑螂出没的居民楼。水沟用黑黑的石砖压着，经常有臭味从里面漂出来。

    本是管理局盖来扶助他们这些前途一片黑暗的人用来遮风挡雨改变人生的，后来变成东南角卖淫走毒交易的场所。

    白天还好，除了毒的恶臭，人的馊味，一般没什么动静。等太阳开始落下了，这楼就开始鬼哭狼嚎了。

    无爱家住在三楼，唯一一户不租出去的“好住户”  。

    楼道的垃圾很多，灰尘也很多，无爱靠着右边走离墙有一定的距离。还没进门就听见男女干那勾当的动静，还有阳台熟悉的身影。

    完全没有顾忌的打开门，路过铺了一张毯子在客厅像蛆一样缠斗在一起的男女。无爱生理上的母亲靠在厨房门上数皱巴巴的碎票。

    毫不意外，这钱将在她生理上的父亲回来时被搜刮个七七八八，然后伴随一阵暴打。打完以后父亲又会跪在母亲的脚下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会悔过。

    “妹儿，你回来了。”无爱的姐姐小声的唤她，整个人瑟缩在阳台隐蔽的角落。即使剪短了也掩饰不了许久没有洗干净的头，瘦的有骷髅雏形的无爱生理上的姐姐。

    虽然无爱一般不搭理这家里的所有人，但对于母亲和姐姐来说，无爱回来就代表她们有一段安生的日子。母亲不用被痛殴虐待，姐姐不用饿肚子面对父亲和客人的恶意。

    客厅里做爱的女人是母亲手下的妓女，小小就没了家人，熬完小学就没上了，后来认识母亲就成为了母亲手下的妓，好歹有个屋子可以遮蔽。

    房子不大，客厅和阳台接连，一间狭小的厨房，厨房旁边有一间昏暗的厕所。主卧是母亲和父亲的，小的是无爱和姐姐的房间。那个妓女睡客厅地板上。不接客了她会把小床垫从沙发底下抽出来，蜷缩在上面度过一夜。

    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姐姐，勉强嗯了一声就进屋了。

    这个家只有她的房间还像个样，父亲母亲是不敢随便进来的。由于房间太小只能容下一张上下床，所以无爱睡上铺，姐姐睡下铺。

    进屋换鞋后，无爱把东西倒出来放任它们散了满桌，从衣柜拿了几件衣服去房间里的浴室。

    姐姐心惊胆战，小心从小山堆里偷拿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塞进自己的书包和床缝里。

    她太饿了，无爱在的时候尚且能吃到些无爱剩的，无爱心情好了她还能分到一份。无爱不在了，家里很少有吃的，通常是有上顿没下顿。不想饿死只能模仿父亲的手法偷一点零钱买些能充饥的。

    如果不能吃到东西填肚子，到了学校很可能就在那些人的关照下昏过去，迎来更恐怖的待遇。

    姐姐不知道无爱有没有发现她拿了她买的东西，或许是知道默许了，或许是不在意。但无爱却真的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