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他家的味道,连带那还未开业的铺子也会留下隐约的印象。
这样虽说每天只跑两三个时辰,可也是极累人的。江寄夜里躺在松风楼又厚又软的被褥之中,直呼自己这两年娇惯了,想当年他可是一跑跑一天,第二天又咬着牙起来继续跑的人。
要说这十来天中,忙的也不只江寄一人,宋徊打理着江家的生意,能抽出几天来陪江寄已是不易,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回来。
起初一两天不见还好,可时间长了江寄就总觉得心里头不舒服,早上喝着小香从远黎堂带来的粥,总忍不住想要过去看一看,又怕扰了宋徊的事,让他忙到更晚。
这么好几天下来,江寄索性给自己也找一堆事情做,憋着股劲推着小车子在巷子里乱窜,连口中喊的“江记酒铺”都响了好些。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的厉害,早上出门前黄婆婆还唠叨着说像是要下雪的样子,江寄却不走心,这沅州城几年能赶上一次雪就不错了,哪里真下得下来。
可此刻江寄缩了缩被风吹凉的手,看着头顶越发黑沉的云,心想着几年下一次的雪恐怕真要来了。
他打开泥坛子看了看剩下的酒,决定往回走算了,省得真要冻着了,好几天都出不了门。江寄想着,也不喊了,推起车子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江寄走着走着,看着眼前的路忽然顿了顿步子,前边两条路都能回小院。左边那条不怎么绕路,住户少,推着车走起来也方便,正适合这样的天气往回赶。
而右边那条却是他以前常走的,前一段住户多,卖掉酒的可能性大些,而后一段……却是一条极窄又绕弯路的巷子,他跟宋徊就是在那巷子中相遇的。
或许是因为几日不见,他想宋徊想得厉害,江寄看了看天气,还是决定走右边那条路。可刚走了没一半,飘絮似得雪花就落了下来。
江寄缩了缩脖子,加快步子往前走着,再转过个弯就是那条窄巷子了。装着黄酒的小车好不容易转过那处墙角,江寄却愣在了那里。
眼前的人撑着一把雪伞,端坐在轮椅上,银白色的斗篷边还挂着未曾融化的雪沫。
宋徊对他笑了一下,他身边的小厮走来接过江寄手上的车子,江寄立刻跑到了宋徊的身边:“你,你怎么来了?”
宋徊将膝上放的另一件斗篷披到江寄的身上,口气中带了几分故意装出来的怒气:“黄婆婆的话也当耳旁风了吗,说了下雪还往外跑。”
江寄丝毫不怕他,此刻见了面只想越亲近越好:“黄婆婆以前让你早上晚起些,你也没听过,我这是跟表叔你学的。”
宋徊被他闹得没脾气,想要敲敲他的脑袋,却又忍不住先拂去了江寄发上的雪花,反而舍不得敲了。
江寄预想中的那一下没敲下来,心里更高兴了,缠着宋徊问:“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宋徊点了点头,将雪伞递给站着个子高些的江寄,自己驱动着轮椅进了小巷子:“我自然是来找你的,你们走的分散,我只顺着声音随意找到了个伙计,问了问你走的方向。知道你若是要往回走有两条路可走……”
“所以你就挑了这边是不是?”江寄的声音中掩不住的笑意,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扶在宋徊的轮椅背上,偶然能蹭到宋徊的头发。
几日不见,这样的相遇让江寄欣喜不已,平日里难走的小巷今日仿佛只是一会的功夫便走到了头。这时候雪也已经大了,而小巷的尽头稍微宽敞的地方,正停着宋徊的马车:“快上去吧,别真着凉了。”
马车载着两人一会就回到了小院里,两人一同进去,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食盒。
“这是?”江寄疑惑地看了宋徊一眼,宋徊将那镶贝柄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几个倒扣盖子的小花碗:“前些日子答应给你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江寄伸手打开第一只小碗,里面盛着半碗汤汁,汤汁之上卧着几片切好的卤肉。那肉皮之上润着油光,底下的瘦肉又被汤汁浸透了入口丝毫不觉干柴,江寄险些咬了舌头。
“如何?”其实不用问也是知道的,宋徊看着江寄发亮的眼睛,轻笑着为他打开第二只小碗。
江寄一个劲的点头,看向第二样,里面却不是荤物乃是冬日里最常见的白萝卜切成了条,白玉一般摆在小碗中。江寄用筷子夹起一条,尾端还滴落了几点莹珠。
这酸萝卜原也是道寻常的小食,可宋徊带来的酸萝卜却让江寄入口又觉出不同,酸甜之间的结合仿佛被运用至极,既不多一分甜也不差一分酸,再加上凉凉的口感不禁让江寄想象着若是再搭上一口温热的……
嘴边被抵上了一样东西,江寄一张口,他所想的酒液便流入了口腔。一边感受着口舌之间的美味,一边看向那个笑着喂给他酒的人,江寄恍然不知身处。
“小江老板觉得宋某的手艺如何?”宋徊将第三只花碗中的酒糟小虾夹出,再次送到江寄口中,江寄衔了才反应过来:“你说……这是你做的?”
这几道小菜虽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