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便是好的。他也不再拖延,谢过江东韫又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后,当天便带人正大光明的搬出了江府。
宋徊自己就是个腿脚不便的,自然不用去照顾江东韫,江东韫一时也想不起他什么。他也不需想什么借口,直接就陪江寄回到了两人的小院中。此后,宋徊依旧每日去外面转着查看江家与自己的生意,而江寄则趁着肚子还未到无法遮掩的时候,闲了便去酒铺子里面坐会,与客人伙计聊天解闷。累了便回小院里歇着,倒真是悠闲自在。
说起他那酒铺子,来往的客人也是十分有趣。平时里在柜前直接打了酒拿走的,多半是哪家的小厮,或是傍晚下了工的各处伙计,论起来这些人也算是正经的。而还有那么些喜欢半下午在一楼喝酒唠嗑的,却多半是些无所事事的闲人,这类人没什么正经营生,行为上也邋遢的紧。又不似那些清贵的读书人,自恃身份聚在楼上小间。江寄起初也不怎么喜欢这些人,不过只要来了便是客,看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偶然碰到又实在看不过眼去的,他便回家好好赖在自己表叔身上,清清脑子。
不过这天,江寄在小院里一觉睡到半晌午,吃了些宋徊给他准备的东西垫垫肚子后,才晃晃悠悠的去了酒铺子。
不过他这一进门,却发现一楼窗边坐了个颇为不同的人。
且不说那人衣着如何清雅,只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江寄便察觉出与宋徊颇有几分相似。无端的,江寄便觉得此人应该与宋徊有那么几分联系。
江寄暗暗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了柜后,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或者又真的有什么,要不要上去试探着问问。结果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那人却起身来到了柜前。
“老板,再来一叠酸萝卜。”那人脸上带着轻笑,倒让江寄楞了一下。
江寄回过神来,镇定着取了酸萝卜来,随口道:“看着您有些脸生,可是第一次来我这小店?”
“确是第一次来,”那人点头应着,接过了小碟:“前几日重游这沅州城,恰逢贵铺运来新酒,那日闻着着酒香便来了兴趣,今天得了空特来尝尝。”
“重游?”江寄念叨着,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是特地说到自己以前曾来过沅州的。
那人面上倒是颇为坦荡,像是无事一般继续说着:“是啊,我年幼时曾在这沅州住过一段日子,认识了一些人,如今再回这沅州倒觉得物是人非,多有感叹……”
江寄抬头仔细看着他,这次他确信眼前这人绝不单纯。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必然不是因为自己,所以只可能是跟宋徊或江家有关。
“你……”江寄刚要问他什么,那人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碟酸萝卜放回到柜台上:“沉迷店家酒香,险些误了正事,待秦某有空再来叨扰。”
说着便转身走出了酒铺,而江寄却愣了神。
那人说“秦某”,他姓秦,莫不是与江家正房夫人秦氏有什么关系?当初他只知道江府复起后,秦家又有些败落了,但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却并不清楚。不过以江寄对江东韫的了解,他既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说不得当年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秦家的事。如今姓秦的人来了,难保是为了什么。
江寄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太好,招手让伙计过来守着柜台,他想去找宋徊,觉得这事还是让他知道比较好。
江寄回到小院中,不多时宋徊就回来了。江寄把姓秦的事跟他一说,宋徊果然便皱起了眉头。
“这事,不太好吗?”江寄问道。
“眼下我也说不好,”宋徊摇摇头,回忆起前尘旧事:“其实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江家还攥在江东韫自己手里,我不知与秦家究竟如何,不过你父亲对秦氏倒是确实有亏。”
“那,今日那个姓秦的又是谁?”江寄又想到那人身上与宋徊的相似之感,总觉得不论秦江两家,就单看这二人之间也是有些联系才是。
宋徊看他又是一副警觉的样子,心下又宽了宽说道:“若按你描述的,那应该是秦氏的侄子秦洛儒。那时秦氏无子又与江东韫关系渐冷,便接了娘家的侄子来膝下解闷。”
宋徊说到这里便停了,江寄听不到自己想知道的,忙继续拉着他问:“那,那他与你又是……你那时也与他差不多大的年纪,是不是两小无猜,有过一段什么?”
宋徊就知道他这醋意又上来了,笑他越说越不像连两小无猜这样的词都出来了,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我是你父亲那边的人,他是秦氏的侄子,两个大人关系不好,孩子们又怎么可能玩到一块去。且虽都在江家,可住得地方离着也远,统共见了没几次,哪来什么两小无猜?”
可江寄却不依不饶的说:“那他为何举止之间与你那么像?”
宋徊见他这般,故意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来:“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确定了,说不得是因为当年我太过风采卓越,引得他在心中暗暗喜欢,隔三差五偷偷观察学了我的举止。”
江寄听完要炸,倒是把之前秦家江家之间的事抛到脑后了,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