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祝福
“陈小易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张猛的口腹之欲,近日来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陈易的菜份大料足味道佳,就连一向挑剔的贵公子蔡田也赞不绝口。
“嗯,我做了酱爆排骨和红烧茄子,做了很多,叫浩子和蔡田他们一起来吃吧。”陈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价值,被赞美,被需要,就算在梦里,他也没有这么幸福。
“不用叫,待会给他们带点回去就好了。王明浩叫了炸鸡的外卖。”张猛给陈易拆了双筷子。
“谢,谢谢你。”
对面的陈易照旧超小声地结结巴巴地道谢,张猛翻了个白眼。不是没批过陈易这动不动就说谢谢的毛病,他曾扬言道“陈易你再这么客气我就抽死你”,然而,这种要求除了把傻小孩吓坏以外能有什么用呢?猛哥呀猛哥,他自己劝自己,您可别难为他啦。要是说句谢谢能让他开心的话,那就让他说去嘛。陈易已经放松很多了,别逼他太紧。
“那,那个,”陈易的眼睛亮晶晶,“好吃吗?”
张猛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还没顺毛呢,忙咽下嘴里的饭,浮夸地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咱们陈小易做的饭怎么可能不好吃!”
鼓起两颊,简直像个小松鼠。陈易憋不住笑,面前的小漂亮总能让他这么开心。吃饭的时候也是,不知从哪学来的吆五喝六的架势,却没半点黑帮的架势或酒桌的油腻,只是学成个四不像,叫人想起招摇过市的秃毛孔雀,分外好笑。
“陈易!你怎么了!”
对面肩膀不停地抖,饭盒差点摔了,张猛急急地绕过砖瓦台去看陈易,却看到那个向来沉默阴郁的少年嘴角眉梢满是笑意,“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你真的太好笑了。”
天台上,日光透过棚顶撒下来,在陈易脸上画出了明暗交织的分界。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瞬。陈易很爱脸红,酡红的脸配上郁郁的笑,连到脖子,耳朵,都染上层难言的媚意。媚意在男生身上其实是很违和的,可陈易却把帅和媚两种迥然的气质奇妙地聚合起来。哪怕抛开鹿宝宝滤镜,陈易的笑也总能让张猛想到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笑得他......就好像全身的血都往下身冲一样。
张猛生气了。
谁教他这么笑的啊!陈易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既然你非得那么笑那你干脆别笑了。
啪叽,张猛抬手盖住了陈易的眼睛。
着陆了。
“诶,猛哥,怎么了?”陈易只当张猛害臊了,心情大好。
微颤的睫毛扫过张猛的掌心,红发少年清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咳咳小陈同学,咱们再不吃饭估计菜就凉了。”
他也不再用陈小易称呼对方——那三个字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总是带点婉转和暗昧。
?
傻大个转运了!
猛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个混混非要兼职生活委员,每天盯着人打水值日擦黑板,带着蔡王两护法把值日表盯的死紧。七班的同学再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把活推给陈易干了。
只要张猛在班里,一旦有人凑过去叫陈易帮忙,他马上就会开骂,“你他妈手断了还是腿折了?自己不会干活吗?”
然后,凶神顺边地走到陈易桌前,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抬手摸头捋捋毛,“没事儿,不想干就不干,累着了怎么办?”
那张仙里妖气的脸终于有了温柔的样子叫七班众菇凉尖叫,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叫七班众甚为无语=_=
不是,擦黑板能累出什么毛病啊。
第一个这么问的人被猛哥抽死了,“班里六十多个人凭什么总让我的人擦黑板?还来我这横,你他妈是瞎还是残废擦个黑板还要?”
七班众默。陈易坐立不安,伸手扯扯张猛的袖子,小声和稀泥,“要不还是我来吧......没什么的,我习惯了......”
“你他妈给我老实坐着!”
陈易:?????
啊,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张猛萌化了又气死了。他拉过陈易的手,好生劝慰道,“陈易,不是我说你,咱们也不能太圣母了吧?打扫的活全扔给你明摆着是欺负你呢。知道你想好好表现,但是这样任人宰割也不行啊。”
“啊,我......”,陈易脑子又糊了,智商全往那只被张猛拉住的手上涌,为什么手也可以那么好看啊?秀窄修长。
“你什么你啊!别他妈让老子听见你又说那三个字”,张猛一见陈易这支支吾吾窝窝囊囊的样子就急,知道他又要开始道歉了,凶巴巴地开始骂。
“我......我知道了,你说得对,”陈易挤出一个笑安抚他,“我反应慢,你不要急,嗯,你也,少说一点脏话......”
!
简直了!
陈易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有人对他好,愿意给他撑腰就不错了,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少说脏话。他一定又被人讨厌了。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