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年,万一家里人不同意,在新年初始就弄了个闹僵的局面也不是很好,再者,还有江奶奶在,老人家对这事可能更加无法接受。
于是最后还是一同在一楼,吃了顿和乐融融的饭。
这年过年没法放烟花了,趁着长辈们坐在客厅唠嗑,贺霖整了个蜡烛,和江予两人坐飘窗上看星星。房里灯一关,星星是见不着几颗,除了路灯和月光,就只剩了蜡烛的一点烛火。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氛味,江予看了眼贺霖被烛火暖光映照的侧脸,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这么少女心了,这什么味道的蜡烛啊?”
贺霖忽略了前一个问题,把那蜡烛上的名字展示给江予看了眼。
“栀子花和晚香玉。”
江予又闻了闻,说:“太香了吧。”
“我觉得还行吧…”贺霖嘟囔了声,又将那蜡烛推到江予面前:“许个新年愿望呗。”
“又许愿啊?”
贺霖挺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许啊,每年都要许。”
江予笑了声:“过几天你又要让我许生日愿望。”
“怎么还有人嫌愿望太多的,”贺霖失笑,“快许吧,我刚都许完了。”
回想起去年新许的新年愿望,如今回头看来,倒也还算有用,莫不是这走马灯还给了一些加成。
江予被自己这莫名的想法逗笑,只是他思考片刻,也想不出有什么新的诉求。他的生活圈子很小,无非就是这么些人和事,于是兜兜转转,最终还是选择了和他当初所许同样的愿望。
第一,依旧祈愿所有人的平安安康。
第二,愿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快乐,都能够长长久久。
过了几天,一大早,江予就被身上的重量压醒。
睁眼先是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镜头,离他不过一拳距离。他把镜头往旁边一推,翻了个身懒散道:“困死了,别拍。”
话语形同虚设,贺霖整个人都压到了他身上,又将摄像头镜头对准了他,说了声:“早上好啊,十九岁的男朋友。”
江予没能忍住,嘴角向上翘了翘,被摄像头尽数收录进来,贺霖看着屏幕无声痴笑。
江予合着眼问了一句:“怎么进来的?”
“趁阿姨还没去上班的时候溜进来了。”
贺霖说着便暂且关了摄像机,江予问他:“哪儿来的摄像机啊?”
贺霖答:“问乔哥借的。”
他把机器放到了书桌上,转身就掀了被子往被窝里钻。江予陡然被透过睡衣的冷风激了个颤,又在顷刻间被身后覆上来的温度包围。贺霖贴在他耳后低声说:“还困吗?再睡一会儿?”
“废话。”江予嗫嚅了声,反手就在他腰上一捏,“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就吵醒我。”
贺霖抓住了他的手,攥到他身前。即使在厚被子里睡了一觉,江予两手的温度也依旧只能称得上不凉,贺霖就裹住了他的手,两手摩挲着他的手心手背。江予在他的温度和困意中,竟也再次睡了过去。
睡了个两小时的回笼觉,这次江予自然醒了过来。贺霖似乎是一直没睡,在他不自觉动了一下的刹那就问了声:“醒了?”
醒是醒了,眼皮却还沉重。他懒得说话,只点了点头。
“还睡吗?”
他又摇了摇头。
“那起床?”贺霖又问。
他点了点头,却毫无动作,贺霖见状先从被子里钻了出去。
没了身后拥抱的温度,江予顿时觉着有些凉意,他甚至又把被子裹紧了些。只是没一会儿,被子被无情地掀开,江予倏然产生错觉,仿佛梦回小学时不愿起床的冬日,每天都睡到俞宁茵来撩被子才肯慢吞吞地起床。
他近乎本能地往身后一伸手,含糊了声“被子……”,手却被对方抓住。
贺霖拽着他让他坐起,他便顺势靠在了贺霖身上,真跟个小学生似的。他听到贺霖在他耳边叹了声气。
“你几岁了呀。”贺霖说,“还要我帮你穿衣服?”
江予轻笑了声,糯声道:“三岁,你帮我穿。”
贺霖似乎是愣了两秒,忽而肆意地大笑了几声,胸腔震颤引得江予都抖动了几下。笑完,贺霖有些无可奈何又宠溺地说:“好,好,我帮你穿。”
衣服是前一天江予就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的,他任凭摆布地让贺霖帮他脱了睡衣,又一件件给他穿上内搭的衬衫和毛衣。上身穿完了就得脱睡裤,贺霖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说:“屁股抬起来,给你脱裤子。”
江予倒一点都没觉得被他打了下屁股有什么羞耻,抱紧贺霖的脖颈就抬了下|身体,贺霖帮他把睡裤脱了丢到了一边。
穿裤子的时候没法靠着人了,江予终于睁了眼,把脚往贺霖腿上一搁,贺霖帮他穿了袜子,完事儿还要顺手在他脚心挠一下,换来江予在他肩上不识好歹的一顿敲。
等穿好了裤子,江予扒着对方的手臂站起,贺霖又不怕死地调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