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全都交给对方,一身像被抽尽了骨头般,任着对方抬手转身。
当擦到江予背后伤疤的时候,贺霖手上动作明显停了两秒,再动作时更是轻柔许多。即使贺霖什么都没说,但江予心里清楚,对方一定是心疼了,于是轻轻道了声:“对不起。”他背过手握住贺霖的手,轻轻一握聊以安慰。
贺霖一顿,随即便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他故作轻松,伸手在对方脸上一捏,留了满脸的泡沫,又沾了热水,温柔地替他抹去。
等洗完了,双双躺回床上的时候,两人才终于得到彻底的松懈。一天的疲惫感开始离身,他们侧过头相视一笑,贺霖拿过遥控器调高了空调温度,设置好第二天早晨的闹钟,关了灯,这才搂过人,将被子裹到两人身上。
时隔五年,怀抱连着心终于都不再是空落落的。他闭眼闻着对方身上的,自家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像把他拽入了一片薰衣草园,他沉溺在了江予带来的这片舒适中。
“江予......”他情不自禁低吟了一声。
江予揉着他的发,淡淡地问他,语气柔和得也如薰衣草撩拨:“昨天在电梯里避开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留下的阴影吗?”
贺霖不置可否,半晌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江予...”他又唤道,“我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江予听见他说:“是人都有软肋,我的是父母,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即使我告诉自己没什么,还是会本能反应地去担忧。我的确是怕,因为我还没有强大到足够保护你们不受到牵连。”
“本来是打算再等两年,等没后顾之忧了,再想去问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可我不想再等了,江予。”
江予轻轻应了一声。
贺霖说:“我不会再相信什么来日方长了。”
他能把计划安排至多年之后,期间也曾经想过,要是江予不再喜欢他了,或和别人好了,那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换个他常用的说法,这都是他的命。但贺霖从未想象过,万一江予先一步走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连一句回答都无法给他的时候,他又该如何。
只有当意外真正发生了,才让他幡然醒悟——这个世上没有来日方长,唯有活在当下。
江予凑上前,轻轻吻着贺霖的唇,他贴着他,低声细语地呵斥:“你是不是傻啊...”
“是,”贺霖将对方的斥责照搬全收,“我是傻。”
“那你得答应我,”江予说,“以后所有的事,都不许瞒着我,不要觉得这是为我好。”
“好,”贺霖果断地说,“我答应你,以后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一起扛。”
江予又摸上对方的脸,近乎乞求地说:“那以后出了家门,没人,没摄像头,没有被人识破的隐患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也不要避开我。”
电梯间内的躲避依旧让他如鲠在喉。他也并非没有谨言慎行过,同样也曾介意他人的目光,所以他能够理解贺霖,甚至在得知真相后,设身处地地考虑了一番。如果当初被威胁的是他的父母,他也会采取与贺霖相同的选择,也同样地,会对任何可能会造成把柄的举动感到抗拒。
但到了现在,时间线已往后调了五年时光,连这个社会都已大不相同。不说随时随地,但至少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还是想与贺霖简简单单地牵个手。
听了这话,贺霖陡然进入了发怔的状态,沉默使江予心慌,他怕对方今后都无法从这件事的阴影下脱离。
他将贺霖按入自己的怀里,学着以前贺霖安慰他时的动作,在对方的后心处,一下又一下,温柔地给予抚摸,他能感觉到贺霖圈紧了他。
江予没再去逼问。贺霖在此时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童一般,以前是他给江予提供了肩膀,那现在,江予也能成为他的港湾。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静谧的室内,除了几不可闻的空调声响,他似是能听见怀里平稳的呼吸。
贺霖睡着了。
连着一周的高强度工作,周末也不曾停歇,在陪江予做完一整天的体检后,又将这五年来的秘密与心意尽数倾倒了出来,他终于精疲力尽。
江予在他额上吻了吻,也随他一同进入睡眠。
愿两人都能好梦。
第二天江予醒来时,一同伴随着的,有久违的温度,久违的怀抱,和久违的“早上好”。
位置与昨晚睡时相较完全颠了个倒。贺霖在闹钟还未响起的时候就醒了,但他舍不得早起,于是订好了早餐外卖后,抱住江予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见江予醒了,抬起眼眸看向自己,贺霖面露尴尬,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昨天我是不是睡着了?”
这还在讲着重要的事情呢,他竟然就在江予的怀抱里失去了意识。
“这两天你也是太累了吧。”江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起身穿衣,丝毫没有提起昨晚没能得出结论的话题。
贺霖一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