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松开我,几个工作人员迎面过来,他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特别礼貌,转过来对我继续争论:“如果我想放弃一个舞台,才是真的把路走死。”
我没法认同他观点,站在大太阳底下抬杠:“舞台是很重要,可也就是一个舞台,之后的就都不管了?”
左清秋撇下我,自己往旁边儿走了两步,站在楼房投射下来的影子里:“这事儿说不准,齐悠扬。一个舞台没做好,没准就是最后一个舞台了。”
我皱眉,把手支在眼睛上面遮挡阳光:“哪儿有这么夸张?”
“事实上就是这么夸张,”左清秋说,朝我看过来,语气倒是少有的真诚:“你的性格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一行。”
左清秋现在的状态和我讲这种话,倒没有一下子点着我的怒火,我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坐下,影子的分界线横在我俩之间:“怎么讲?”
他也坐下来,一只手搭在受伤的膝盖上:“你喜欢创作,但是我喜欢的,就是做偶像,是舞台本身,它需要我跳舞,那我就去跳舞,它需要我创作,我就去创作,它需要我什么我就给它什么,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听他讲话,盯着影子看了半晌,在时间的推移下那条分界线在一丝一丝朝我靠拢。说实在的,左清秋这番话直接把我说懵了。在我的认知里,比如路择远和钟鸣喜欢跳舞,蒋三七喜欢说唱,然后大家因此渴望舞台,从没考虑过会有这样的人真实存在。
“下一个舞台对我来说永远可能是最后一个舞台,”他才像是那个憋了很久,有话要讲的样子:“我在创作上没你有灵性,我认了,但你就算没有舞台,也还可以创作,我没了舞台,就什么都没了。”
第65章 第三次公演(七)
左清秋对我的判断,说不上来是对是错。
跟着赛程一路走到现在,谁都想发光,或者被更多人喜欢,我当然不例外。但我对唱作B组舞台的热爱,更多是因为它包含了大家太多的努力与反抗、或是各自微小的情感。把这样一首歌唱给别人听,就已经是幸福的,舞台的概念在这段记忆里日渐模糊,留存下来的是情绪以及人和人的联结。
我俩揣着不一样的价值观,也不打算求同,我站起来掸掸裤子上的土,弯腰准备扶他一把:“起来吧,把你送回去,我要接着训练了。”
左清秋没搭理我,一只手在地上撑着,靠着这点儿反作用力,起身还算利索,但没怎么站稳,受伤的腿实打实往地上一踩,表情立马就变了,我伸了胳膊过去,嘴上阴阳怪气起来:“现在知道疼了?”
“那也比打针之前强多了,”左清秋缓了缓,确认没什么大事儿,又斜我一眼:“齐悠扬,你大部分时间是真挺烦人的。”
我拽着他往宿舍走:“说我干什么?你也就半斤八两。”
左清秋终于重新回到太阳下面,强光照**来,猝不及防眯起眼,的确在认真的不解:“那还把C位投给我?”
我乐了,另一只手在空气里胡乱摆摆:“逗你玩儿呢,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胳膊肘往外拐?”
他终于一脸无语,不打算再和我进行没完没了的无意义对话。左清秋一看没受过正统的斗嘴训练,战斗力甚至不如路择远,虽然由我来得出的这个结论,可能也不怎么客观。
不过管他客不客观,就是不如路择远,谁都不如路择远,嗯。
左清秋的宿舍常年大门紧闭,也不太接待其他练习生,今天是我第一次完全看清里面什么样子,怎么说呢,叹为观止吧。
他把这么狭小的空间规划得极有条理,和其他两张仍有人使用床铺无形之中有条的界限。门后的角落放着三排衣架,衣服搭配成套挂在上面,还罩着防尘的塑料薄膜,护肤品以及洗漱用品码在一个亚克力盒子里,从高到底,放在床边,桌面空无一物,近乎强迫症。
相比之下,我甚至觉得蒋三七乱糟糟的屋子还要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我抬脚就打算离开,左清秋叫住我,拆下了自己的队长袖标递过来。
我没接,看着他的一通操作难以置信:“给我?”
左清秋怕不是觉得自己粉丝骂我骂得还不够惨。
“你做什么梦?”他把袖标放在我附近的架子上,坐在床边拉起裤腿检查膝盖:“拿去给小路。”
“怎么,”我说:“您要退位啊?”
左清秋懒得理我,从床下把药箱拖出来,拿了一瓶印了一圈儿英文的喷雾,拔开盖子晃了晃,往自己膝盖上呲:“临时转交一下权限,我不盯着,你们又要偷懒。”
我把袖标从桌上拿起来:“确定吗?不给陈逸给路择远啊?你们俩很熟?”
我只是随口问问,夹带着一丁点儿个人担忧。结果左清秋呲完膝盖,喷雾放回盒子里,还认真回答起了这个问题:“来之前见过一面,后来在网上看过他比赛的视频。”
“噢......”
“他是那种很认真的人,”左清秋道:“比你靠谱多了。”
我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