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事儿还是得怪你,打电话叫你不来,三缺一了呗~”钱铎一脸没趣的说。
“你不是说地方远,不回来了吗?”钱铎又想起来什么,问。
王蔚一脸无奈的指了指电脑,道:“工作。”
钱铎了然的耸了耸肩,转身爬上自己的床铺,他还不想跟工作狂一起加班。
11点,宿舍熄灯,另外三人的手机光都逐渐熄灭,王蔚将刚才写的接近1000字文档删掉,靠在椅背上轻轻叹息,天知道他刚才都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钱磊深情的眼、钱磊带着薄茧的手触摸在自己脊背上的感觉、钱磊带着桂花香气的呼吸……林林总总,在王蔚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于钱磊的示爱,王蔚说心里没有一丝欣喜,那是假的。
但就让他这样毫无顾虑的接受,又是那么难。
且不说钱磊家中父母对他找了男性恋人是什么想法,单说他现在公众人物的身份,一旦恋情暴露,就必然是又上头条的巨大地震。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算身败名裂,好歹有几千万打底,大不了去个别人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但那些对他有过帮助的人该怎么办呢?Aphie、星河、周刊甚至是作协,都会受他牵累,蒙受不该有的损失。
所以,还是……算了吧……
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就挺好。
心口有一处在无声的流血,王蔚缓缓阖上眼睛,睡吧,睡了就不疼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早,星河已经约好了展旭和制作方,要录的片尾曲。王蔚的眼睛肿的厉害,汤若海一边准备了冰袋让王蔚敷眼睛,一边跟他埋怨:“虽然说今天不用上镜,但你也别这么可劲儿的糟蹋自己啊!瞧瞧好好的一双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嗓子还好吧?喝口蜂蜜水润润先。”
“谢谢。”王蔚接过蜂蜜水抿了一口道:“可能是枕头太低了空的。”
“一会儿进录音棚,你把鸭舌帽压低一点儿,听导演说好像要拍花絮。”汤若海又给王蔚倒了一杯热水,让他用蒸汽熏一熏眼睛。
“好,我知道了。”王蔚乖乖点头。
王蔚到的时候,录音棚还没有开门,展旭却已经到了,正在拿着曲谱轻轻哼唱,旁边果然跟着一个摄影师。
“王蔚你来啦!我的助理已经去找录音师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这位是摄影师王哥。”展旭跟王蔚打招呼道。
“王哥早上好。”王蔚礼貌的向摄影师问好。
“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展旭指着王蔚还是有些微肿的眼睛问。
“昨天晚上晚餐有点儿咸,喝多了水。枕头有点儿低,就这样了。”王蔚笑道,又扫了一眼展旭手中的曲谱,道:“快别说我了,你怎么这么用功?”
“嗨,这不叫用功,叫临时抱佛脚!”展旭道:“这两天实在太忙,没怎么唱歌,嗓子都锁死了,先开开嗓子。”
“这么说来,我可得和你一起,好好抱抱佛教才行!”王蔚说道。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一个吊嗓子一个哼曲子。
过了大约有5分钟,录音师姗姗来迟。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人未至笑先闻,虽然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但最后一个抵达的录音师依然表达了歉意。
大约是真的觉得有些抱歉,录音师动作非常麻利地调整了设备,王蔚和展旭很快就站在了录音棚里。
耳麦中溪水的伴奏声泠泠响起,王蔚如水般剔透的声音轻轻哼唱,像是桃花落水般温柔:
“林间溪水照花流
流水向何处
天尽头”
心头落寞,出口是忧愁,就像是串了味道的好酒,不是初时滋味:
“旧陶罐错装新酒
混乱了味道
难消受”
展旭低沉磁性的嗓音无缝衔接,唱出一代名臣的迷惘与心伤:
“易涨易退山溪水
易反易复君王手”
是落花有意终究流水无情,是屈原式的自比自伤:
“桃李树下
尽将芳心付水流”
高潮起,二人声音相合,一低沉一清亮,一个是中年失意一个是少年意气
“何必遗世随船走
桃源深处初心留
旧罐新酒一起丢
掬一捧香溪
水入喉”
这水比酒烈,比酒利;举杯消愁愁更愁,一捧凉溪水却足以浇熄一个人将明将暗的心火。
展旭一声京腔的“醉了——”,如惊雷,将歌曲的高潮部分骤然打断。是水不醉人人自醉,就让我骗一骗自己,当做醉了吧!
背景音乐变得轻而又轻,王蔚清唱的声音似倾诉,似呢喃,带着丝丝洒脱,渐渐消弭在山间。
“人在桃李花下坐
秋来硕果满九州”
许是两人事前准备充分的缘故,这首歌竟然只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