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磊的辞呈上签了字,劝道:“你父亲那里,就算我不说,他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早晚要解释,以你父亲的脾气晚说不如早说,这个想必你也清楚。还有啊,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自己个儿得想开点。”
“我会的。”钱磊点头。
辞别老领导,又回到警局办公室交接好后续事宜,钱磊长出了一口气,无官一身轻的回到了禅境苑。
王蔚的卧室里空荡荡的,钱磊想起来出事那天,他似乎把两人的东西都搬到了2楼的主卧。那个王蔚没有住过一天的大房间里,钱磊找不到一丝王蔚存在过的痕迹。站在门口默默注视了半晌,钱磊挽起袖子,又将所有的东西搬回了王蔚在一楼的那间朝东的小卧室。
王蔚总是喜欢在阳台的榻榻米上焚香喝茶,这个陶制莲花香炉应该是放在炕桌右上角的;王蔚看书习惯按书本大小,左高右低排列书籍;王蔚的衣服,他最喜欢这件棉纱材质的睡衣,说家里暖气太热,这件轻薄透气……
屋子渐渐恢复到它原来的样子,可他的主人,却不愿再回来了。躺倒在大床上,钱磊将自己深深的埋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周围都是王蔚身上的味道……是常用的线香的气味,淡淡的,像月亮的味道。
沉浸在悲伤中的钱磊不知道,就在他迈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王蔚却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引发了剧烈的头痛。像是一个充入了过多气体的气球,随时处在爆炸的边缘。饶是王蔚忍耐力惊人,此时也忍不住紧紧抓住床沿的栏杆,身体蜷缩成球,痛呼出声。
“哼,啊——”极度的痛苦让王蔚甚至没有力气去按床头的呼叫按钮。
咨询完王蔚病情的杨迪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王蔚痛苦的**。快速冲进病房,杨迪伸手猛然拍向呼救按钮,紧接着将王蔚制住,阻止他试图撞击头部的动作。
“王蔚!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了!”杨迪抬高声音,试图引起王蔚的注意。
医院的效率一向很高,按下呼叫按钮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医生和护士已经冲了进来。护士动作迅速的用束缚带将王蔚固定在床上,用来降低颅压的吊瓶在半分钟内被快速准备好。药物进入王蔚的静脉,疼痛缓解,王蔚逐渐安静了下来。
“快将束缚带松开!”杨迪几乎在王蔚停止挣扎的瞬间同留在旁边观察的大夫急吼。
大夫听了,明白杨迪作为家属的焦急心情,也没有怪罪杨迪的无礼态度的意思。只见大夫走到王蔚床前,问他:“王蔚,你现在能听明白我的话吗?”
王蔚轻轻点头,道:“能。”
“头部的疼痛现在能够忍受了吗?你手臂上现在正在输液,不能动作太大,我现在松开你的束缚带,可以吗?”大夫问。
“可以。”王蔚回答,他的头依然一顿一顿的疼,却已经不是那么不可忍受。
大夫点头,这才和护士一起,给王蔚解开了束缚。
王蔚这次的发作,是一个病情恶化的信号。给王蔚治疗的大夫与杨迪联系的国内其他顶尖脑科医生紧急会诊,决定第二天上午就给王蔚做胶质瘤切除手术。
手术前要剃头发,头不再疼痛的王蔚跟杨迪道:“杨哥,最后再给我拍一张照片吧。今天之后,好长时间我可能都要顶着一个光头了。”
“又不是长不出来了。你头发长得快,不用3个月,就又长了,到时候我再亲自给你换一个帅气的发型。”杨迪虽然这样说着,手里却拿出了手机,开始指挥着王蔚摆造型:“来来,左手轻轻扶住头,脸侧一侧,眼睛朝下看。非常好!来个正脸,冲我眨个眼睛……”
化身摄影师的杨迪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大有将手机内存都拍满的架势。直到旁边来给王蔚剔头发的护士忍不住开始提醒杨迪,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偷偷用其中一张做了壁纸,杨迪站在一边看着护士将围布围在王蔚身上,一缕缕青丝落地,一丝丝的希望却充盈在王蔚和杨迪的心间。
“杨哥,你说,我这像不像和尚剃度出家。”王蔚难得好心情的问杨迪。
杨迪斜眼看了王蔚一眼,道:“剃度前上师会三问你到底要不要出家,护士小姑娘可不会问你想不想剃头!是不是小李?”
小李护士年纪不大,是王蔚的铁杆粉丝,这次却没有站在王蔚这边,只见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猛点头道:“杨哥说的没错!”
“你们两个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吧!”王蔚无奈道。
护士小姑娘闻言笑了,道:“哪里就欺负你了,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比杨哥还关心你的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护士小李多少也猜出了王蔚和杨迪之间的关系,虽然还不太敢确定。
听了小李的话,王蔚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睑,掩饰般道:“杨哥那是我的铁哥们,没有谁能比得上!”
王蔚语气中的隐隐的拒绝,杨迪怎么听不出来。压下心中涌起的一阵失落,杨迪上前拾起王蔚的一撮头发,用一捆红绳扎好,装进早就准备好的锦囊里,道:“留一束,做个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