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阵敲门声把二人吵醒,不知何时,两人脸对脸,抱在一起,被子踢在地上,曲星抒睁眼看到自己正把太子的头抱在怀里,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连忙抽出手臂,太子醒过来,他没在意身旁人的状态,跳下床光着脚跑去开门。
门一开,阳光倾泻进来,带着无数微尘,太子仰头看着外面,眯起双眼,淡淡的叫了一声‘薛先生’。
道长来了,曲星抒坐起来,这可怎么办,这下什么都说不清了,道长肯定会很生气。
不对,我为什么要怕他生气?他不是不要我了么,曲星抒想着,干脆把上衣脱掉,赤裸着白皙胸脯,在薛种踏入门口的一刻,他装作无意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薛种不经意的往床上一瞥,往常肖青翎睡觉不老实,经常把被子踢到地上,他总会跑去捡起来。
但现在,他看到了令他全身寒毛竖立的一幕,曲星抒好像没穿衣服,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往常令他神魂颠倒的白皙皮肤大片裸露在外。
薛种脸都绿了,坐在桌子旁,太子端来一杯茶,也陪他坐着。曲星抒看着道长故作镇定,盯着茶水不说话,但眼睛时不时的瞥向自己,他目的已经达到,看薛种心神不宁的样子,果然还是在乎自己。
心里好暖,而且很解气,他钻进被窝像一只蛆一样扭着身体穿上上衣。
‘砰’的一声巨响,五角桌被拍为齑粉。
“先生你干嘛?”肖青翎惊呼。
薛种没有回答,浑身颤抖大步离去,在门槛上磕了一下脚,差点摔倒。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子疑惑的看着曲星抒,他没看到曲星抒光着上身的样子,那时候他忙着倒茶了。
脚下这张五角桌现在碎的不能再碎,木头茬子在灰堆里,太子用脚翻了翻,薛种是怎么做到的?一掌下去竟然能把木头拍成粉。
真是厉害,好像是之前顾同教给薛种的一个掌法,顾同也想教给他来着,但是肖青翎懒得学,他一心钻研剑术。
回到被窝里,他暖了暖身子,然后穿起衣服,曲星抒窝在被子里不知道在干嘛,太子掀起一角,看到这少年秀美的脸上像是开花了似的,躲在被子里笑个不停,肖青翎更奇怪了。
这俩人是怎么了?不是情侣么?怎么刚才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薛种走在下山的路上,满心酸楚,从林羽打伤小狐狸以后,看见那些淤青他就咬牙切齿,非要杀了林羽才甘心。但曲星抒跑去山中小院,和太子搂搂抱抱,简直像是从内部攻破了薛种内心的堡垒,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底是狐妖,薛种想,自己不能太过于用心在这段感情上,狐妖就是狐妖,狐媚惑人,作为游戏,这是狐妖的本能,跟人所理解的爱情是两种东西。
薛种认为曲星抒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他攥着拳头,好后悔把曲星抒送到山里,要是一直放在芙蓉院,他就不会变心。
自己能栓着他,关住他,逼他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薛种上瘾了,他没办法离开狐妖少年,少了他自己心里酸楚恼怒,什么事也不想干。
太不甘心了,肖青翎,你可是我养大的,怎么能这样横刀夺爱呢。薛种头一次对自己这个心头肉起了轻微的敌意。
不过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薛种自责,都是他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他的宝贝曲星抒没有错,千错万错都是自己不对,自己想的太多了,计划的太好了。
芙蓉院中处处结界密布,他走进去,看满院落雪,韩景正蹲在台阶上焦急地等待,见到薛种,韩景快步走来。
“你怎么才回来?”韩景抱怨。
薛种不想听他说话,他只想坐在自己安静的书房里把这些事想通,或是干脆哭一会,发泄胸中愤懑。
“郑翼出事了,”韩景见他不说话,急忙开门见山,“他神志不清,我刚才在戴浪那里看到郑翼,满嘴胡话,不吃不喝,双眼血红。”
薛种嗯了一声,想要进去,被韩景拉住袖子。
“你听没听见?郑翼是夺舍重生的恶鬼,他若是出了问题,你怎么解决?你打算听之任之?”韩景大怒,这道人今天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真让他想要上去给一巴掌。
薛种回过神来,看着韩景,低声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韩景拉着薛种,“你现在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薛种任由这青年拉着自己,六神无主的走向山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