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你为什麽要咬我7</h1>
你为什麽要咬我7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死神小姐头也不回,抽空安慰:“你放心,就算打不过,我们也能跑。”
“有我在,你们哪儿都去不了。”
鬼差清冷的声音直接打破死神小姐的计划,他打开扇子,轻轻一挥,诅咒的火焰便越发猛烈,镰刀与诅咒撞击的星火四溅,女性视线均被黑光复盖,再无法分神。
一些被打散的火星溅到呆愣的林子羨脸上,霎时刺痛传遍全身,使他几乎跳了起来。好痛、好痛,仅是脸上小小灼伤,就让全身疼痛不已,仿若万蚁噬咬,致使他不住颤抖。
黑火只是一小点就让他疼痛至此,那挡在前方抵御大半攻击的女性呢?林子羨看着那屹立的身影,胸口的疼痛比脸上更盛,几乎无法呼吸。
可恨。
所有让她受伤的家夥都该以死谢罪。
可悲。
在无形的威压下,他竟是连抬起手臂都觉得困难。
不该是这样的。林子羨懊恼地想。不该是这样的。在这一时刻,青年莫名知道自己理当强大,挥一手便能搅弄海潮,踏一脚即使山河震颤,无人可敌。区区地狱的火焰无法伤其分毫,所有挑衅的人在说完第一句话后便死无全尸。一条生命也只存于弹指之间,他站在众生之上,连低头俯视蝼蚁的閒情也无。
本该如此。
然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替自己阻挡所有伤害,声音震耳欲聋。那人挥舞镰刀,在又一次舞蹈时,红着眼的青年看到那双遍布焦痕的手。
可恼。
他感觉灵魂在扭曲,视线在扭曲,影子也在扭曲。他突然记起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某种想法在脑海中成形,却又一瞬即逝。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但那个人又是他自己。
他抿起唇。之前觉得这样已然足够,但这次,他深刻体认到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得找回本属于他的力量。
林子羨睁着眼睛。
谁的力量?
什麼力量?
“你——”
原先一直游刃有馀的鬼差白了脸色。
死神小姐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她能感觉到身后之人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淡淡的,不易觉察,但足以刺痛神经。那杀意针对的不是她,却连她也能寒毛直竖,可见那方鬼差得承受多少压力了。
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死神小姐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她深吸口气,觉得事到如今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女性一个凝神,摆足架势,脚下发力,紫黑镰刀闪着寒光砍向被操纵的诅咒,两相对撞,霎时火光四射。女性咬牙,握紧手柄。
“唔??!”
那团怨念的凝聚体被砍成两半,死神小姐趁势又是一阵击打,两团缠着不灭黑火的东西便向鬼差那方飞去。
死神小姐没管鬼差如何处理那东西,她咽下湧上喉头的腥甜,转着武器的手没有停止,在打飞诅咒后顺势挽了几个完美的圈,极富技巧地舞弄,弯曲的月牙最终砍向身后,刃尖恰好钉在身后人蠢动的影子上。
一气呵成。
她这才转过身,站到林子羨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对方。
死神小姐弯下腰,被黑火灼伤的右手捏起青年下巴,强迫对方抬头。女性望进那深不见底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有着冷冽的肃杀之气,却又夹杂看淡一切的漠然。
那是历经沧桑的冷漠,也是傲视万物的气魄。那灵魂沈淀太多痛楚、太多怨恨,太多太多血与泪冲刷心灵,荒芜干涸,寸草不生。
这不是他,却又的确是他。死神小姐体悟到什么,她眨了眨眼。
“你那點小把戲对鬼差毫无用处,别白费力气。”
但那人却没回这话,反而瞇起眼睛,看着死神小姐原先秀丽的脸庞,此刻布满黑色伤痕。死神小姐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
“不痛吗?”
他开口了,声音不是身为大学生的他该有的柔和。如果说他原先的语调使人如沐春风,现在就像是吹拂水面的冷风,虚无飘渺,轻微到湖面也无法激起涟漪。
仿若玉石敲击,清脆而悠长。
死神小姐微微发愣,那声音居然在脑子里过了好几圈,彷彿强迫人将他的一字一句刻在心底。死神小姐原本想林子羨的声音已足够好听,如今听到的话语居然又是另一层次,激得她起鸡皮疙瘩 。
那人說:“把镰刀拿开。”
是命令的语气,尽管没用上言灵,死神小姐还是不由自主地摸上长柄。
她咬紧牙关,硬是没做出下个动作。被命令了。居然被林子羨命令了。死神小姐心里酸酸的,不舒服极了。她很少会有这种情绪。
那冷淡的语气没有温度,有的只是支配众生万物的狂妄。
她确信,自己更喜欢原先会对她撒娇的、对她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