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他人带入它的修炼之地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特别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但现在,别说是拒绝了,只要少年一个眼神,它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这难道就是那些自由婚姻的战士嘴里说的缠缠绵绵的爱情?好像到它这里不太一样,而且盔甲看了看被他抱着膝弯托在身前的少年,他们都还没知道互相的名字呢,这么想着,盔甲开口道:“我是阿杰尔,北方魔王。”
张宗彦伸手抱住阿杰尔头盔,脸贴着那冰冷光滑且反射着银光的椭圆铁胆,欣悦地叫他:“阿杰尔大人。”
阿杰尔被张宗彦的举动弄得一愣,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很是亲近,并不让他感到被冒犯,还还挺好的但他也没因着这个忘记对方还没有回复名字,于是不得不再次开口:“你叫什么?”
“彦。”背脊一松,张宗彦身体趴到阿杰尔身上,又将下巴搁回阿杰尔的肩甲上,敛眉低语,“爱此守坚贞,含歌属时彦。”他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咏的是岁寒三友的竹,但他其实不爱跟人提这含义。他觉得这里面倡导的品性与包含的期盼令他汗颜,他只是个普通的浪荡的有着自己自私的不算典型的商人罢了,担不起忠贞不屈这四个字,而且自从他出柜后就再没有回去见过爷爷了,不知道老爷子消气了没有担心也是白担心,他在原来世界的身体都已经死了。说起来他这次还真是被柜子给压死的,真够讽刺了,希望老爷子不要太难过了
阿杰尔听不懂他说的中文,只觉得这个名字很少见,很特别,很奇妙。明明是很柔和的咬字方式却需要那么用力地发音,用力得把那些温柔意味都用坚定盖住了,余下含在喉咙的一点余音却似被吞进喉咙进到了他灵魂深处的地方最后找不见踪影彻底融入。
他正被这个只有他活的年岁的零头的人类少年所标记,自动自发的,每一寸灵魂,他属于他,这是他内心所承认的——他现在深切地意识到这点,这才是最可怕的,而他们才刚刚认识半天。他感到有一丝慌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意识到,他以后只会沦陷得更深,并且主导权不在他手上,除非少年即刻死去,否则他只能继续沦陷。
但,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眼看着少年死去,少年对于他来说是如此重要如此特别如此贴近。阿杰尔铁掌将少年更往身上压了压,铁指按压在少年隔着一层布料的柔软肉体上这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弄死,任何一个有爪牙的魔物都能轻易撕碎他。忽然很想叹气,阿杰尔道:“跟紧我,不要乱跑,魔界很危险。”犹豫了一下,阿杰尔没把“对你”这两个字给说出来。
张宗彦当然明白阿杰尔的未尽之语,他也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准备不足与过度轻狂,倒没有生气,轻笑着反问:“大人不是魔界最厉害的大魔王吗?”
“或许是。”
“大人保护我,我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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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尔冷不丁被撩了一下,只感觉灵魂都似被挠到了痒处一般舒坦,无奈地摸了摸张宗彦的脑袋,声音温和又带了些微重的命令意味但因着有些宠溺的语气并不让人反感,“听话。”甚至他自己都没觉出自己的语气与往常相比有什么不一样。
“好呀。”张宗彦眯着眼笑,果真非常规矩地趴在阿杰尔身上半天不挪窝。
阿杰尔身高有两米零八,肩宽腿长,托着身形偏瘦还没长开的张宗彦非常轻松,单手都不费什么力。他迈着一双结构精密的精铁长腿走得非常严整,每步距离都几乎相同,落地时却又很轻巧除了盔甲摆臂落腿必然会有的一点磕碰声音,没有多余的嘈杂声响。
张宗彦抬头,望着盔甲空无一物的头盔,开始好奇起来,阿杰尔长相如何,又经历过什么?
人类,入魔,魔王,纯情的盔甲,善心的魔王?
这太古怪了。,
阿杰尔托着他通过空间黑洞来到一个峭壁之下的深渊,一个光线稀少的地方,灰蒙蒙没有生气。
张宗彦下意识揪紧盔甲,举目四望:“这里是?”
“葬生谷。”阿杰尔托着他,头盔转向靠近峭壁的一小片不规则的土丘。
这时阳光一道金色偏黄的光线照射下来将下方这片土丘照亮。土丘上稀稀拉拉长着的萎顿小草被光线照得纷纷挺起叶杆舒展间色的细长叶片。
借由这片光线,张宗彦也终于把附近密密麻麻的嶙峋白骨看清,各种不知名动物的,类人的,背后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气从心底冒上来。
“赶上了。”阿杰尔轻道,步伐稍快了些走向土丘。,
看到这些草的形态,张宗彦心里有了猜测,向阿杰尔证实:“这些是什么?”
“亡嗜草,亡灵最喜欢的东西,能聚集修复灵魂。”阿杰尔走到土丘前盘坐下来,将张宗彦放到怀中,“自从前北方魔王火烧亡灵山之后整个魔界就只剩下这里还有亡嗜草了。”
张宗彦闻言不由庆幸自己的运气,又听阿杰尔说,“以前——几百年前,亡灵山上到处都是游魂野鬼,枯骨堆得土地都看不到,缝隙里长满了亡嗜草。前北方魔王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