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小年,宫人们张灯结彩,整个玉清行宫因着年关一片喜气洋洋。
这日午后墨桀暗中传见完朝中的几个心腹大臣,刚回到玉清行宫刘公公便迎了上来小声道,“殿下,方才宫里来人了,送了好些珍贵的药材来。”
墨桀微一挑眉,嗤道,“这是怕我回去吗,也是,墨晟监国的位子还没坐热呢,我若是回去了他们还怎么安心过年。”
刘尚德有些摸不准墨桀的心思,问道,“那殿下,我们可要启程回去?”
墨桀摆摆手,现在回宫无疑败了他和初儿的兴致,“你且将那些药材送回去,只说本殿伤势已痊愈,会尽快回宫。”
“老奴领命。”刘尚德暗自称妙,殿下给那些个心虚的人一个不固定的时间,更能叫他们惶惶不得安生。
“初儿呢?”
“回禀殿下,楚王殿下一直在内殿休憩。”
想到那个娇人儿墨桀心下一片柔软,吩咐道,“让厨房备着玉兰羹,初儿醒来爱吃那个。”
刘尚德会意一笑,“殿下且放心,楚王殿下平日喜爱的吃食御厨们时刻都备着呐。”
这事倒是极称墨桀的心意,墨桀心情大好,“做得不错,每人赏金百两。”
“哎哟,那老奴就代他们谢殿下恩典。”刘尚德乐呵呵地领命退下了。
未免惊扰初儿休息墨桀轻启殿门,绕过百宝屏风见那人儿已起身,正立在案前执笔描绘着什么。
墨桀微一勾唇,轻着脚步凑过去,见着初儿笔下的那画时不由得心下一暖,柔声道,“初儿对我的爱念之情,我感受到了。”
安初遥一直专注于作画,听见墨桀带笑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脸色不由一红,放下墨笔低唤,“哥哥。”
墨桀绕过桌案揽过他的腰将人抱入怀中,端详了片刻画布中各种神情的自己,忽而有些遗憾地道,“这画中唯有我一人,得多寂寞啊。”
安初遥一经他提醒,却是觉得那画中孤身长立的哥哥孤寂不已,不由得有些心疼,“可我能想到的唯有哥哥,其他人我画不来了。”
墨桀为他不经意的告白欣喜不已,低头在他红唇上偷了个香,“那可巧了,哥哥脑中也只有初儿一人的身影,除了初儿,我谁也不会画。”
安初遥看着他抿了抿唇,随后红着小脸踮起脚尖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在他弯起的薄唇上啄了一下,“......那哥哥把我画上去,帮我完成这幅画吧。”
安初遥娇俏纯情的模样像火种一般瞬间点燃了墨桀心下的那把欲火,墨桀微微吸气压下那股想将他吞下腹中融入骨血的欲望,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边往床边走去边在他耳边低沉沉地吹气,“好,哥哥要将初儿高潮时候最迷人的模样画下来。”
安初遥轻咬红唇,既羞怯又期待地望向他,“哥哥今日可不许太欺负人了。”
已是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往年宫内在此时本是最为热闹的时刻,只是今年却是一派与喜气装饰不符的沉闷清冷。
宫廷晚宴即将开始,北国君主墨弘却仍在暖阁中批阅奏章,近日来边疆告急,西边胡人屡次进犯北朝国土让他头疼不已。
“陛下,晚宴吉时到了,移驾吧。”伺候在一旁的高公公看了看时辰,躬身提醒道。
墨弘放下奏折,消瘦的龙颜上满是疲色,“墨桀可回来了?”
“回禀陛下,并无大殿下回宫的消息。”
听到这话墨弘松了口气,在上个月墨桀遇刺那件事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他包庇了墨晟,随后他又不顾忌朝野的倾向强行将墨晟推上了监国之位,所以这段时日对他那个锱铢必较的大儿子墨弘担忧得很,不想也不敢看到他。
自那日墨桀传话来说过几日回宫,他便一直心神不宁,直至今日年三十仍不见墨桀回宫的迹象,墨弘细一想便明白过来墨桀的用意,不由得生了心火,怒骂道,“哼,这个不孝子,说什么过几日回来,他就是存心吓唬朕不想让朕好过!连自己的身生父亲都这般戏弄,简直无心无情到了极点!若不是指望他亲娘舅郑云峰替朕保卫边疆,朕早废了他!”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想他身为一国之君,却忌惮着一个皇子,墨弘激动起来,边喘着粗气边锤龙案,“他怎不替朕想想,皇子争斗历来都是国丑,朕为了护皇家名声压下国丑事端有何不妥!?更何况如今廖家权倾朝野,若真查实是晟儿派人刺杀他,那朕该如何处置,这牵一发而动全身,难道让朕为了他这个大皇子动荡整个朝野不成!?让晟儿监国那也是形势所迫,朕的病情反复无常,找个人帮朕分担国忧何错之有!?”
高公公边给他顺气边劝慰,“陛下的决断自是最英明的......”
墨弘扶着龙案喘了半日忽然颓然地坐回龙椅上,凹陷浑浊的双眼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天幕低喃,“朕知道他恨我,他一向都恨我......”
相比百里外的皇宫,玉清行宫内一派喜意盎然。
和初儿一起吃过团圆饭,墨桀打赏了宫中上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