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们无比尴尬的好雄虫

    作为宣传新宪法和新气象的吉祥物，我已经在外巡游五年多了。

    在这五六年间，帝国上下改革很多。就虫族内部来说，雌雌婚姻合法化，雌雄隔离政策逐渐取消，大部分雄虫和一部分雌虫在接受心理治疗和行为指导后也在慢慢融入新世界。

    对我来说，改变最大的是我的信息素。

    在我还是个破大学生时，我的信息素只能以帝国统一售价（大概也就是个成本价了）出售。一分钱一分货，我的信息素在系统里被评价为，“很普通”“用了感觉一般”“看脸购买，但我不会回购”“该死的怎么给我分配了这个！安德烈是谁？资料上写的贵族不会是骗虫的吧！”

    是的，我的信息素不同于那些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的名雄虫的信息素（据说他们还会攀比谁售空的速度更快，让我无法想象），常常要靠强制购买才能清空库存。之后我的信息素不知道怎么多了个大客户才稍微好点，至少不是最滞销的那一批了。我怀疑那是个妓院老板，用我这种虫的信息素降低运营成本，如果有虫不满意还能扯出个贵族头衔来。

    但现在呢？我是帝国知名度最高的一批雄虫之一，加上我还没有进入壮年，“产能”有限，过去被认为很普通的信息素身价骤涨。为了遏止黑市炒作，我想了个好办法。

    大部分信息素按期拍卖，价高者得，得到的资金冲入皇室基金，这解了耗资不小的帝国巡游的燃眉之急。小部分信息素则在每月的“对话君王”栏目结束时由我亲手抽取幸运观众赠送，这个环节拉高了节目收视率，也让我更得虫心。

    可以想象吗？雌虫们怎么评价我明明从未改变过的信息素？

    “回味悠长”“用了就忘不掉”“愿我王健康长寿”“我永远支持您！”

    雌虫们都是骗子。

    在抽奖环节，我经常走神，实在对不起。但这也实在让我感觉自己在倚门卖笑。我是帝国的王，但这处境不比被革命了还惨吗？至少那时候我当公娼都估计乏虫问津。

    为了惊喜，抽奖成功后会直接对接到对方光脑上，提供幸运虫的实时投影。这也算是节目互动的一部分吧。至少每次那些虫子真的很激动，以雌虫为主，偶尔也会有亚雌、雄虫甚至别的种族，只要成年都可以抽奖嘛。

    比如刚刚我抽到只刚成年的小雄虫，就是帮他哥哥充虫脑袋，没想到被抽中了。他被他哥哥死搂在怀里欢呼，还勉强冲着我说觉得现在比以前活得更轻松，更像只虫而不是“雄虫”。

    好吧，又一只被洗脑成功的小雄虫。每每看到我都有点良心不安，好像自己做了件坏事。

    接下来是只在外地出差的雌虫，穿着睡衣。他和我一样处在深夜，却不得不根据帝国首都时间熬夜参与节目。我是直播，他是看直播，也不知道谁更惨。他告诉我说他很激动，明早估计就到货了，他正好用了再起床，感谢我的统治。

    今天也感觉自己被性骚扰了呢。

    但我只能把这当作是很普通的寒暄，并以一贯的亲切态度说自己也等着睡觉，录节目实在太困了。

    我挥手示意导播可以切了，开始抽下一只虫。

    到目前为止，我都非常平静，还在观众看不到我的时候打了几个哈欠。

    可能命运就是这样，要在你最不设防的时候狠狠捅你一刀。

    今天最后一只幸运虫出现在了光脑上。

    我祂虫神的！

    从概率来讲，这很不可思议。从我的认知上讲，这也远非正常。的虫神在我面前大跳脱衣舞都比这好。

    我脑中此刻的反应居然是，明天帝国头条肯定是王室八卦了。我和阔别多年的合法伴侣又一次在光脑屏幕上会面了，就像我们每周例行公事般的通讯，但这次是在全帝国观众的面前。“我的合法配偶参与我信息素抽奖活动还抽中了”，哇这好棒哦！“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而盖乌斯将军显然和我一样意外，他连去公共场合会戴的眼罩都没挂在耳朵上，正襟危坐地傻乎乎看着我。

    哦，我亲爱的盖乌斯将军，你就没想到过自己也会欧气逼虫吗？

    主持人注意到了肆虐着的尴尬。这名高挑俊美的亚雌打着圆场，“多么令民众感动啊，安德烈陛下不仅为了公务牺牲了自己的私人时间，还连自用的信息素都没有为伴侣留下，这简直称得上伟大！”

    好有急智的主持啊，他不升职加薪我都不服气。

    “尊敬的盖乌斯将军，趁着这个机会，不知道您想在帝国公民面前对安德烈陛下说点什么？或者——”他拖着调子，说出一句俏皮话来，“或者您想对帝国公民说点什么？比如让我们留点信息素给您？”

    我收回之前的话。

    盖乌斯将军的语气格外严肃，这通常表示他很紧张，我见识多了，“我认为安德烈陛下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为帝国服务。”

    我瞪着死虫眼，像任何一只愚蠢的雄虫一样说话，“是啊，上次和盖乌斯聊天的时候还提起觉得身体不舒服。可这不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