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道,“既然犹将军不愿意管,此案就移交给开封府吧。”
犹舫眼神一闪,“祭天期间,寺庙的安全由本将军负责,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展护卫就算有皇上做靠山,也不该夺人饭碗!”犹舫阴郁的眼神扫过众和尚,冷笑道:“你们就等着吧,一天不成还有二天,一年不成还有二年,只要你们这群秃驴没死绝,本将军迟早会破案的!”
犹舫话虽难听,却站住了一个‘理’字,展昭也拿他没办法。
犹舫这样说话,其实有他的小算计。
案子闹到展昭面前,皇上迟早会知道,一旦下令彻查,犹舫这个禁军头领首当其冲。
若在平时,这种出头露脸的好机会,犹舫自然当仁不让。可今时不同往日,犹舫自己也觉得,凶手就在祭天的王公贵族公卿大臣中。能跟来祭天的人,哪个是好得罪的?
犹舫不想得罪人,把案子推给开封府,自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这种话,绝对不能从犹舫嘴里说出来,否则一顶无能的帽子扣下来,他这个将军也该退位让贤了。
犹舫想:若展昭把案子接过去,我就解脱了,展昭反落了仗势欺人的骂名;若展昭私下调查就更好了,得罪人的是他,破案后功劳是我的,破不了案也是开封府办事不利!
犹舫的盘算,展昭不用细想,也能猜出大概。
有没有功劳,展昭真的不在乎,只要能顺利破案就行。得罪人就更不用在乎了,开封府最能得罪人的是包大人,包大人有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怕得罪人就不当清官了!
展昭是大侠,是君子,他可以不在乎个人得失。
赵臻却是小人,还护短的要命,最见不得除自己之外的小人得志!
犹舫能想到的,赵臻只会想的更清楚,犹舫越想从泥沼脱身,赵臻就越要挥锹填土!
赵臻想了想,走出人群。
犹舫看到赵臻,脸色剧变,“皇、皇上!”
万万没想到赵臻也在,不知道被他看到多少,难道是跟展昭一起来的?
犹舫脑海闪过千百种念头,心中酝酿出无数个‘苦衷’,绞尽脑汁推卸责任他也是拼了。
和尚们都惊呆了——佛祖啊!曾师叔祖拐来的小孩居然是皇上!
拉过赵臻的小和尚也惊呆了——我、我我居然揉了皇上的脑袋!
赵臻笑着拍拍犹舫的肩膀,“犹将军平身,你素来忠于职守,朕都知道。”
犹舫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皇上是在明褒暗贬,拐着弯儿损他呢!
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皇上开口夸你,你没理由请罪吧?
不能请罪,还怎么解释自己的失职?
犹舫总算知道哑巴吃黄连究竟有多苦了,憋了满肚子‘苦衷’说不出口,锦囊妙计也没了用武之地,犹舫只能连道不敢:“皇上厚爱,臣还差得很远,差得很远……”
一句话的功夫,趾高气扬的犹舫已经败下阵来,高下立判。
赵臻得意的笑:小样儿,这才是卑鄙的精髓,涨姿势了咩!= =+
情势逆转,赵臻化被动为主动,“犹将军公务繁忙力不从心,此案就交给开封府吧。”
力不从心?这顶帽子犹舫可不敢带,明知会惹赵臻不快,犹舫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臣不比皇上日理万机,区区小案……”
“区区小案?看来犹将军是胸有成竹了。”赵臻自问自答道:“既然如此,朕就将这案子交给犹将军,什么时候破案,将军什么时候回京。”赵臻慢悠悠道:“一天不成还有二天,一年不成还有二年,就算查上一辈子也无妨,不过一份度牒,朕还是出得起的。”
喷出去的唾沫,又被人喷回脸上,犹舫的脸已经不能叫脸了。
摆在犹舫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服软,干脆不要脸了,把案子交给展昭;二是死犟着,死犟着或许能保住面子,可皇上有言在先,破不了案就不能回京,一辈子破不了案就干脆出家做和尚吧!
为了保住官位,犹舫只好不要脸了。犹舫咬牙道:“久闻开封府断案入神,臣一介武夫,岂敢与包大人比肩,这案子……”说到一半,犹舫脸皮再后也说不下去了。
好在赵臻只是给他一个警告,没想要赶尽杀绝。
“案子交给开封府,犹将军带兵加强巡逻,再有僧人出事,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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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们还是很淳朴的,虽然没听懂赵臻和犹舫言语中的机锋。但罪魁祸首犹舫倒霉了,皇上也答应为他们做主了,和尚们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再无怨言,都抬着尸体散了。
展昭看了看赵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赵臻耸耸肩,“本来想带师祖去找你们,结果半路耽搁了。”
“师傅也来了?”展昭踮着脚尖张望。
白玉堂抓着展昭的胳膊,帮他摆正了方向,“你一出现他就跑了,往这个方向。”
展昭眯起眼睛,“这个方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