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睁开眼,一看清旁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嘴角还叼着根烟的人是竟然聂静!
第一反应,就是重新闭上眼!
“要我再用一壶水泼醒你?”
一听这熟悉的语气,陈瑜就狠狠磨了磨后牙槽。
但是,他还是睁开了眼,坐起身。
本就是宿醉,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一睁眼又看见聂静这么个不干净的东西,顿时觉得脑仁疼的直抽!
黑着脸按了按额角,才撩眼看向旁边稳坐如山,左手夹着支烟,右手玩手机游戏的人,从喉咙里挤出一声。
“大哥。”
而国安部最年轻的聂处长根本没精力分神瞥他一眼,因为他两眼正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摞快堆到顶的方块!
就算这样,他手指的动作也毫不慌张,要紧不慢地在上下左右键上挪动,终于,最后还是因为他的拖拉,手机屏幕上的彩色变成了灰白。
聂静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手机塞进大衣荷包里,左手随意弹了弹烟灰,将最后一点烟屁股咬在嘴里,深吸了口烟,然后抬头望向旁边长沙发上脸黑了半天的陈瑜。
一脸似笑非笑地悠悠道:“怎么着?陈少昨天玩的还尽兴?要不要我再叫几个人进来陪你玩。”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现在聂静那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嚣张神色简直和平时的陈瑜一模一样!
陈瑜的脸却更黑了。
死人脸聂静竟然笑了!
妈的!从小到大,每次聂静这厮一笑,遭殃的就是小爷他!
陈瑜在心里狠狠地骂:他妈的!他这都从城躲到市来了,怎么还逃脱不了这丫的魔爪!国安部怎么就那么闲呢?让这姓聂的混蛋干吃饭,整天拿钱不干事!还有,怎么就不找根链子把这祸害给牢牢拴着?竟然还让他出来危害社会!不对,是祸害他这朵祖国的花朵!
陈瑜在心里骂的痛快,突然见聂静欠身在前面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摁灭了指间的烟屁股,又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在说我坏话?”
那笑简直温柔地让人毛骨悚然!陈瑜立即像那炸毛的刺猬,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抽烟,怎么不抽死你丫的!
心里想着,但是这次陈瑜却一秒都不敢再耽搁,连忙解释道:“大哥,我昨天本来就想去找你。但是是燕子那小子,他丫的失恋了,就偏要拉着我来景西苑喝酒,还死活拉着我不让走!而且,这里是二哥的地儿,我做了什么你也知道,叫来的人都是陪燕子的,我可没沾边!”
听了这话,聂静脸上的笑才淡了下去,重新变成人们眼中铁面无私、冷酷的聂处长。
他撩了眼陈瑜,垂下眼。
“还算你有脑子。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家又不比别家,做事都要收着点。这里虽然是老二的地方,但你也不能仗着这点就胡来。玩可以,闹可以,但是我以前跟你说过,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进口,来历不明的女人也不准沾。丛家的老幺,我是管不着,但是你得给我记清楚了。”
见聂静又恢复如常了,陈瑜才算松了口气。
听了这话,轻哼了声,低头咕哝:“又不是我自愿进的你们聂家的门,现在又来管着我。”
聂静皱了皱眉。“说什么呢,臭小子。”
陈瑜抬头翻了个白眼。
见状,聂静在心底叹气。
他大了陈瑜十多岁。
当年陈瑜是五岁被抱回的聂家,小小年纪性子傲的没边不说,又恨是他们让他和亲生父亲分离,对待聂家的一切,是浑身的反感和抗议。
而聂老爷子呢。
当年,是他在聂珍不愿和陈清平分开时,放狠话要将这个不孝女逐出家门。如今,爱女因病去世,本就悲恸不已。虽说是他命令儿子把外孙抱回家,但是一见这个对他横眉冷眼、满眼不驯,又是害死自己女儿罪魁祸首的男人的小孩,就更是不喜了!
就这样,教管小陈瑜的担子落到了聂家长孙,时年不过二十,在北京军区某团任连长的聂静身上。
聂静当时年纪也不大,又因为从十几岁起就一直在军队里,一板一眼不说又冷的像块冰!对付陈瑜完全是拿在军队里训练手下兵的那一套!
可怜当时陈瑜年纪小小,长得玉雪可爱的一个小娃娃刚没了妈又被逼着离了爹,三不五时就被聂静从繁华的城提溜到城郊区某鸟不下蛋的秘密训练基地,起早贪黑的接受来自大表哥爱的蹂躏
一说起来都是满满的血与泪啊!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长这么大,在别人眼中嚣张自我的陈瑜,一见了聂静就怏了。
这是从骨子深处伴随着疼痛的记忆!
但是陈瑜毕竟大了,聂静也不可能再拿小时候铁血的那一套来对付他。
看着身边撇撇嘴,一脸不屑的陈瑜,聂静突然叫了一声。
“陈瑜。”
“啊?”陈瑜微微一愣,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