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饿了,就找了一家顺眼的馆子坐下吃饭。
她掠过人走到靠窗的空桌,真是奇妙,他第一次见景靖时也是这家店,这个靠窗的位置。
斜桌对面有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简拾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从她走进这家店时,里面的所有人都会对她侧目而视,然后窃窃私语。
只有他,一直低着头,双手把玩着茶杯,眼睛的神色被眼睑掩盖,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样的的人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简将军可真是声名大噪啊!百姓称赞你不畏权贵,可真正知道的,你不过是想为你父亲报仇罢了!”
声音平板直铺,毫无感情,一字一字的都落在了简拾的耳里,她脑子猛然的一片混乱。
还是李放最先反应过来,暴走而起,质问他:“你说什么!”
男子依旧低着头,戏谑的说:“哟!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那我告诉我你!当成是因为景鸿上奏了密折,状告你父亲通敌叛国,简闳才四处逃亡,到了伏龙寨做了匪寇!”
简拾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水,还有透入窗户里刺眼的阳光,浑身的经脉都在紧绷着,赶紧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
“小拾!”
温和的声音将她从一个泥潭里拉了出来,简拾抬头看着模糊不清的楚玖桉,顷刻间泪如雨下。
楚玖桉见她这样,微微一怔,“你怎么了?”
简拾扭头看,斜对面早已空无一人,李放也不知所踪,想必是去追人了。
她哽咽的问:“景鸿该死吗?”
看她眼神里的杀意,楚玖桉整个人浑身一震,便明白了些什么。
简闳的事情发生事他也不过十岁,怎么会了解到其中的曲折,他无法为她解答,只能握着她的手,同样无助的摇了摇头。
她是浑浑噩噩的回到府上的,她看到等待自己的尹清雅,目光呆滞。
“尹姐姐!我知道了我师父为什么四处逃亡了!”
“小拾!”尹清雅看她目光呆滞,像行尸走肉一般将她抱在怀里,泪眼婆娑。
“你还记得我看着因为家人去世生不如死时,你对我说的话吗?”她轻轻的拍在简拾的背,坚强的说:“逝者已矣,逝者如斯!”
简拾将她放开,看着她眼眶里的眼泪,苦涩淡然的一笑,“我休息一会就好!”
三伢子说的,越是难过越是要笑,不能哭,否则那些等着她哭的人就得逞了。
简拾做了一个梦,梦里,简闳被人追着逃到了深渊,她怎么叫怎么追也赶不上。
简闳被逼到了绝境,从黑暗中有无数的箭羽朝他射去,万箭穿心。
噩梦惊醒,简拾浑身冷汗淋漓,目光呆滞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她如何放的下,可是放不下她又能如何。
简拾一觉睡到自然醒,等起床了已经是下午了,她正吃着饭就听到门口十分嘈杂。
她微微蹙眉,扒饭问:“啥情况?”
尹清雅面无表情,给她夹菜:“是李盈盈的侍女蓝巧来了!”
简拾微微一怔,放下了碗筷,“那……”话没说完,就见尹清雅脸色严峻,扔下给她夹菜的筷子,十分冷漠的说:“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你不要管了!”
她左右为难,“姐姐!”
一想到李盈盈对简拾做的事情,尹清雅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毫不动容,冷冷的看她:“听我的!”
“……”
尹清雅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而且她怀有身孕不能动怒,简拾自然不能和她叫板。
她不情不愿的再端起碗,心不在焉的扒饭,闷闷不乐。
她正心烦意乱,眼前就被人遮挡住了光亮,抬头一看,是楚玖桉,他看起来很是憔悴。
“简拾!我有话和你说!”
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整张脸有些苍白。
简拾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一碰他,浑身的冰凉,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她微微一惊:“你怎么了!”
楚玖桉眉头紧皱,微微低头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小拾,你听我说,盈盈中毒了!”
闻言她整个人愣住,呆若木鸡的看着他,连该用什么样的反应都不知道了。
顿了将近几分钟,简拾脑子嗡的一声,抬脚就往外跑去。
蓝巧看到了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她,声嘶力竭乞求:“简将军!求您救救我家郡主!求您了!”
“走!”简拾废话不多说,拉起她就进宫。
简拾前脚刚走,尹清雅一时生气,想要唤回她,却被楚玖桉阻拦住了。
“楚丞相!”
楚玖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有些犹豫的说:“尹小姐!她们之间的结只能由她们自己解开!”
简拾将简闳视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