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把小七带回去。”
忠伯过来将小七抱起,转身就往府里走去,边走还不忘逗小七开心。
小孩子忘性大,不多时,就被忠伯逗得哈哈大笑,全然忘记了刚刚离别的情绪。
林诗音埋头在西门吹雪的怀中哭了个酣畅淋漓,是要借此机会将自己心中近来的苦闷彻底发泄出来。
她的性子同林黛玉是极为相似的,以前就说过,她们林家人都有一副敏感纤细的心肠,极容易多思多虑,而且所有的心思都爱埋在自己的心里。
稍有不注意,便会把自己憋出病来。
同西门吹雪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年,他润物细无声般得将自己的性子掰正了一些。
林诗音也学会了和他袒露心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倾数告诉他。但是,这次他坚持要和叶孤城比肩剑这一事,却又让她把自己的心思捂到心里了。
今日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又要分别做引子,勾得她想起近来的诸事,所以这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了的。
西门吹雪在林诗音哭的时候,向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从小的时候便是如此了。嘴拙的他也说不任何动听的话来安慰一下林诗音,就只好抱紧她,手抚着她的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
这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安抚方式,倒是真的让林诗音的情绪平静下来不少了。
林诗音已经没有了要继续哭下去的意思了,但是因为刚刚哭泣太过猛烈,她现在还在抽噎着停不下来。
“试音,没事了,没事了...”
西门吹雪学着他曾见过的,林诗音哄受了惊吓的小七的场景,拍着她的背,嘴里不住地说着。
林诗音已经没事了,但是她还是不想从西门吹雪怀中抬头,在大门口这样嚎啕大哭,还有这么多下人看着。
林诗音深觉丢脸,身为当家主母,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作态。她以后可怎么管这府中的人啊!
脸上是藏不住的羞赧,她拽了拽西门吹雪的衣角。
小声说:“西门哥哥,西门哥哥...”
西门吹雪听见了这微弱的声音,他低下头去侧耳倾听。
“西门哥哥,带我回去吧,直接回我们的屋子里。真是丢死人了,在这里哭,我的面子全都没有了...”
这会儿,林诗音只顾着计较自己的面子问题了,其他的一概都想不起来了。
西门吹雪略微想了一下,就直接将林诗音打横抱起了。
林诗音因着突然腾空而起的失重感袭来,被吓了一跳,她惊呼着被抱了起来,双手本能得抱住了西门吹雪的脖子。
有了安全的保障之后,林诗音急忙说道:“西门哥哥,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等到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姿势,她的脸腾一下就飞上了两朵红云,眼神漂移,不敢直视西门吹雪,嘴里小声嘀咕着:“干什么呀,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该多不好意思啊!”
西门吹雪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抱她了,但是上次却是还没有成婚前,她崴了脚。
这一晃,竟然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西门吹雪听完她的话,轻轻笑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很浅很淡的笑容。
随后,他收紧了手臂,将林诗音往上抱了抱。然后,脚下跨着大步,稳稳当当地往回走了。
林诗音始终将自己的视线聚在西门吹雪的下巴处,她不敢去四处看,怕看到旁人脸上的笑意。
然而,不知不觉间,西门吹雪那坚毅的、有棱有角的下巴让她看得入了神。
她原来不仅是同他一起长大,也是一步步见证着他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林诗音还记得,小时候的她,看着小时候的西门吹雪风雨无阻地每日里练剑,就算是生病了也不会中断的。这一练,就练了二十多年,未曾有一日间断。即便是成婚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过。
就算是西门吹雪的天赋如何高,但是若是没有这一步一步地艰辛,和不曾间断的努力,他也不一定会达到如此地步的。
这样想着的林诗音心中的最后一丝芥蒂消失不见了,完完全全地无影无踪了。
她将自己的身子往里靠了靠,把头倚在了西门吹雪的怀中,这个动作她做了无数遍了,即便是这样被抱起了,也还是轻车驾熟的。
“西门哥哥,谢谢你,还有,我好像一直没有说过,我心悦你!”
林诗音的声音很小,但是西门吹雪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道谢,但是到了后面那句“我心悦你”,让他平时都是古井无波的眼中仿佛炸开了漫天的烟花一般绚丽。
他嘴角衔起甜蜜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完了才说:“我也是,心悦于你!”
像这样互相袒露心迹,好像在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的样子。
不过,倒是意外的顺利和甜蜜呢。
林诗音搂着西门吹雪的脖子的手收紧了一些,脸上也是压制不住的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