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说,“你可以叫你们的老大来这里,我可以拿一个情报和你交换。”
在必要的情况下,金钦能将首席科学家的素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等A2过来的十几分钟里,无论奥河如何窥探,他始终猜不到金钦要说什么。
说来奇妙,奥河向来自诩是世上最懂金钦的人,不过偶尔想一想,金钦是活在千万人放大镜下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活人,这样的生活金钦过了十几年,藏起情绪对他来说,简单得像幼儿园的功课。
金钦刚才哭了。想到这儿,奥河带着愉悦,拿食指的指腹敲金钦的手背,没敲几下,就被一把甩开。
好,现在又甩开了我的手,金大师失误。他把食指屈向掌心,笑了一下。
不知A2在里卡基地是什么形象,几乎是他刚出现在楼下,整栋楼的灯就灭了大半,放在相亲节目里,这是没什么希望的意思。
等他正式踏进楼,关门声更是此起彼伏。
不好在谈事前损毁A2的形象,可想笑的心思太重,金钦的心痒痒的,他心一痒,就忍不住抬头看奥河。
奥河偏巧正垂眼看他,正好把他的眼神接住了,像是能从金钦看向自己的灰色眼睛里读出他想说的话,奥河又弯了下嘴角,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
N99:“烦死了。”
A2耳朵都竖起了:“你说什么?”
N99赶紧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没说你——”
不知金钦知不知道,A2现在的心情有些波澜起伏。
他了解奥河,他知道奥河无论如何都会把金钦从落城区里挖出来,他一直在等,可真正等到了,他又得了近乡情怯的病。
最终谈判已经开始,他早就应该离开里卡了,可他还没找到理由好好见上金钦一面。就这么一天一天拖着,拖到金钦要见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感情作祟,他硬生生在原地坐了十分钟,才离开了办公室的椅子。
此刻看着金钦,他又忍不住抬起了下巴:“什么事?”
实在忍不住,金钦先垂眼,再勾嘴角,勉强控制住笑意,他说:“你可以摆方修盛一道。”
从第三自由军成立的第一天起,这个组织最大的敌人就是落城区。
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落城区在第三自由军的敌对势力排行中逐渐式微,但两方缠绵在一起的边境线太长,终究是剪不断理还乱,就和落城区与第三自由军高层间的关系一样。
像是一个传统,一种惯例,因为是对立阵营,只要对立,就有大把的利益。落城区的投机者从不惮以最大的热忱投资第三自由军,喂胖敌人,喂饱自己的账户。
在这件事上,落城区没有一个太过光彩的人。
最终谈判经过月余,在各方的期盼与不期盼之下,谈出了一个结果。落城区将承认第三区的地位,第三区要付出的代价是完成一份长长的待办清单。
无论周边区域怎么想,落城区没在明面上吃什么大亏,被第三区压过西线的区域会被返还,被第三区劫持的人质将按批次归来,甚至连钱财,第三区都会做出适当赔偿。
至于暗地里……
顽固派给方修盛留下一个这样的烂摊子,但他们没想到,方修盛敢直接拿在第三自由军中的多年积累,换一个第三自由军与落城区的真正平衡。
方修盛轻飘飘地,用最经济实惠的方法,换来了和平,换来了支持率。顽固派留给他的烂摊子,成了他最大的助力。没人知道,走到这一步,是他早就预感到顽固派鱼死网破的性格,还是他胆大心细。
只有金钦,在里卡基地的宿舍里,早早做出了预判。
“方修盛最大的敌人不是第三自由军,而是落城区的反对派。他要想赢,就得逼出统一表态,自断臂膀。”金钦说,“什么是表态?是钱。”
“如果我是你,就断了同落城区所有的经济往来,直接吞下这笔钱,‘心虚’谈和。”
“方修盛会吃这个哑巴亏。”
花钮站在基地门口,抬手挂写着胜利的横幅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的雨。夏天已经结束,里卡的秋天来了。
不同于整整延续了一夏,令人心惊的暴雨,秋天的雨要温柔很多,当然也冷得多。
金钦靠在窗边看雨,他怕冷,肩膀和窗台挨着的地方垫了一件厚外套,不过还是冷。
下雨时,目能所及的地方都是灰色,从云到大地,到远处冒了一点黄色的树顶,统统都泛着灰。如果有人站在这栋宿舍楼下往上看,连楼都是灰的,看来看去,只有三楼的窗边,有一点点红。
室内其实没那么冷,金钦身上只穿了件衬衫,颜色是泛着旧的暗红色,夸张的喇叭袖边裹了一层白边,袖口还有两条长带,不过他从来不绑。
他把气罐和简易灶连在一起,灶上正温着牛奶,“咕嘟咕嘟”的声音让温度显得又高了一些。
奥河从门外进来,一边肩是湿的,他不在乎,一把脱掉衣服,熟练地端起灶上的牛奶,添了一勺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