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掉了,真是难为了。
“把他吓走气走武力赶走,随便哪个都行。”吕宋在心里和肚子里的小石头说了声对不起。
他其实心里有一点开心。张乔山来找他,是因为对自己有一点喜欢吧,他是不是对那天的言行后悔了?
但是现在的处境不能允许吕宋有不确定的猜测,如果张乔山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留下的废物才来找他,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喜欢小石头的。
如果说小石头是他偷出来的宝贝,那么张乔山就是洞窟里的恶龙。没有人知道恶龙究竟是喜欢美丽的珠宝,也没有人知道恶龙是否讨厌自己守护的使命。
张乔山很生气,很失落,很无助。在他前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一切都顺风顺水,有求必应。他想这一次,自己是在吕宋身上栽了。
他打电话给方戟,说要放纵自我,最好可以因风起,扶摇而上九万里。
方戟在电话那头说,“你也有这一天。”
于是他跑到Lutos,准备尝一尝其他的肉体,鲜美的百无禁忌的任人揉捏的,以摆脱午夜梦回吕宋要人命的洞穴和呻吟。
他要像吕宋一样,表现得自己一点儿也没有,没有被过去所束缚。
但是他失败了,雪白的侍应生躺在套房的床上,撅起屁股说豪言浪语,眼波像是涤荡过销魂香。明明是无数男人的温柔乡,却做不了张乔山的一瓢引。
日子在毫无音信中继续着,一天、一周、一个月。
张乔山成了经纬的玉面阎罗,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似乎只有在繁复的工作之中把感情消耗殆尽,才能有第二天醒来的力气。
吕宋经历着孕后期残忍无匹的折磨,便秘、水肿、脱发,他一个都没有逃掉。他不怨张乔山,不怨小石头,只偶尔怪罪自己是个傻人。
因为身体里存在的另一套器官和另一条生命,吕宋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身摄入充足的食物,于是怀孕以来他胖了二十斤,整个人清秀的轮廓已经找不到了。
最难看的是腿和脚,胖得像过年吃的猪脚,吕宋不得不走出六亲不认的外八,成为了杨星城一个月的笑料。
当然这样的嘲笑在吕宋用猪腿肉做了各种菜色天天塞到杨星城嘴里以后消失了。
他尽量减少外出,只在每天天黑的时候和杨星城出去走半个小时,小区边上的河边小道有几块砖、有几盏路灯他都快要数清楚了。
吕宋的头发因为激素的分泌问题稀疏了很多,但他又是个极端爱整齐爱漂亮的人,就把它们养长了,直到可以用皮筋在脑后扎个揪。
他不在乎这样像不像个女人。
他更在乎的是,怀孕期间没有爱人的陪伴,他在心里觉得自己就像一朵从枝叶上摘下来的花,不多时就要枯萎干瘪掉了。
但是他有时在黑夜里感受小石头的动作,又觉得自己就算是朵枯花,也有绝处逢生的希望。
这年的十二月十六日,吕宋在下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羊水破了,他紧紧抓住楼梯的栏杆一边赶忙给杨星城打电话,以致于手掌心被摩得伤痕累累。
打开衣柜刚拿好待产包,他就被一阵剧痛逼退到床脚坐下了,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坐下”了。
小石头在听遍了世界的美好之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看看,只是他不知道生自己的是爸爸,不是妈妈。
对于一个男人,这该是一件多难的事。
王医生在接到杨星城的电话之后,立马和隔壁的孙大夫准备起来,以保证一个曾经阳光快乐的男孩在九个多月漫长的等待之后,成功生下他爱情的结果。
5
吕宋点了叫餐铃,角落里一个身姿高大形容英俊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了吧台前。
这已经是这个男人这个星期的第七次光顾了,每次来他都点一杯低因的原味拿铁,喝尽但是不破坏吕宋的拉花,有品味的艺术。
但是他的眼神太直接了,眼神的目的是吕宋。
小基佬吕宋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好歹也是和男人上过床,甚至生过小孩的。他懂这个人眼里的弯弯绕绕。
在六过家门而不入后,今天他终于自报家门了,说自己名叫李斯年,是咖啡厅隔壁大厦的一个小员工而已,想和吕宋认识认识,学一点咖啡的知识。
吕宋委婉地拒绝了,表示自己已经有了对象。
李斯年眉眼带笑,说:“我可见过不少有对象的人,你骗不了我。”
吕宋见自己的话不管用,也不回他,只保持礼貌的微笑。
李斯年吃瘪了,只得挠了挠头,“看来你不好追呀,但是我会努力的!期待明天也见到你哦~”出门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飙走了。原来他哪里是隔壁楼的小员工,是隔壁楼的大公子。
他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去了下属们推荐口碑还不错的隔壁的咖啡厅,一眼就看上了吕宋。他疑惑这样一个白嫩的少年人,为什么会有平淡冲和的性情从里到外透出来。
他一瞬间就被想要得到一块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