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寸进尺。”
皇子急得眼眶也红了,他别开脸去抿着嘴不吭声。
“生气了?”
“我不喜欢。”
太轻浮了,这样的骊重绯让他感到陌生,骊重绯皱了皱眉想了想是自己逗弄过头了,赔了礼老实的松开人。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
“你不用刻意奉承我,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那样的性格,你不用为了迎合特意改变。”
变得不伦不类不说,方才整个儿就像是混迹花丛的老色狼。
骊重绯叹气,在官场混迹多年,他是变了许多,以为能讨佳人芳心,谁料被当成了不正经。
“抱歉,我玩过头了。”
“没事,你不用一再的道歉,说开就好,我也不太习惯。”
皇子别别扭扭道,骊重绯只能放人呆一会儿,自己回去换下衣服。再出来时已经恢复了沉稳冷淡的骊大人。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皇子挑眉,眼角含着笑意。
“不用了,你伤未好全,别来回奔波了。”
两人走到门口,已有一人等在门口。淡蓝色武士服,广袖束腰裤脚束在长靴中,短摆敝膝未着护甲,内里是挺阔的雪白衬领,一身儒士装扮,头上发丝未曾扎起,只随意披散,面上依然蒙着一方黑巾,垂眸拱手静静站在那。
“先生?”
皇子不解高阳先生怎会来此接他,高阳先生淡淡。
“找到点东西,需要详谈,骊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骊重绯自然乐的皇子再呆一会儿,三人重又回到屋里,骊重绯将人全部遣走,高阳先生在门口下了一道禁止才坐到矮榻上去,见到高阳先生的举动,两人的脸色也沉着了下来。
“那日赤霞山事后我去了趟历任国师所在的祭庙。”
高阳先生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布帛,在桌上缓缓展开,布帛上记录着些许零碎言语,更多的却是阵法符箓。
“这是历代国师留下的。”
说罢,将布帛推到两人面前,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骊重绯,他指着一处道。
“心魔阵!”
“正是。”
高阳先生垂眸淡淡道,皇子摸着下巴面色寒霜。
“据我所知那岛上阵法甚是奥妙,乃元灵帝的君后所设,而那阵法本是设下阻隔他人打扰的。”
皇子说完自己所知,高阳先生点头补充。
“那缭绕在白霜江的迷雾一旦吸入就会产生幻觉,若是有宵小之辈闯入,视他要做的事会给予小惩大诫或有来无回,若是帝心清正的君王则会平安来回。”
“那里本是历代君王试炼之地,而烈帝也是在那次试炼后,整个儿性情大变。”
皇子皱眉道,骊重绯张嘴欲言,但想到说出后又会扯出更麻烦的事便忍了回去,大不了他能慢慢查,若是让皇子知道他和他父亲有所牵扯,只怕对方会立马转身就走。
“不止,这卷布帛上面除却阵法,有更多是记录如何困神以神为祭祀充作连绵国运。”
“荒谬!”
骊重绯气的猛拍桌面,震的桌上茶杯为之一跳。
“但他们确实做了,并成功困住了那位君后,记载中有写那位叫凌渊之神的君后,曾帮助他们的王统一当时混乱的大地,建立了宝灵国,那位君后主张开民智,以让世人不再愚昧,不再互相杀戮,而当时的国师想要帮助野心勃勃的元灵帝建立一个只听命与他的帝国,意见两厢冲撞,君后成为了牺牲品。”
说着这些的高阳先生眼底再度流露出那股切肤的厌恶与鄙夷,皇子握着手腕,沉默不语。
“这位凌渊之神和你是双胞胎?”
“不,吾兄瑛王,以剑为修,性子冷然从不会参与旁人之事。”
“难道又是幻境作祟?否则为何会是阿涧的容貌?”
骊重绯以为这位凌渊之神另有来头,探求似的看向高阳先生,毕竟一开始说破那怨鬼身份的就是他。
天人五衰,会转入轮回却不会堕成那种怨鬼,这是那怨鬼露出的最大破绽。
“若无帝王默认怎么会有一批批撼不畏死的人被诱骗去赤霞山上送命,那阵法我也研究过,已经被人刻意修改成了凶阵。”
高阳先生点到而止,皇子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怨鬼寻找新身体已期重生脱离地狱折磨。”
“或者,是为了完成生前怨念找到那位凌渊神呢?”
皇子点了点下巴,对骊重绯的想法表示赞同。
“这个诅咒,越探究越可怕,真不想管。”
然而不能不管,继续下去此方天地迟早会被怨气吞没成为一处修罗地狱,到时将会是哀鸿遍野白骨成沙。
“我有几句话与骊大人说,君上不妨先去车上等。”
皇子心中揣着担忧没心思好奇便先出去等了。等人走后,高阳先生才缓缓抬起一直垂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