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睫浓密深黑,垂眸时温和理智,上睫斜飞挺俏连同飞扬的眼形在睁眼时如同天上猎鹰捕捉到猎物身形的瞬间。
骊重绯胸口一窒,有种很奇妙的排斥感。高阳先生看着他,眼神透着刀子般的沉静。
“有一日君上在丞相府门前遭刺受伤留宿贵府。”
“是,如何呢?”
骊重绯面上不复微笑,神情冷淡,似是准备随是搏杀的猎豹。
“是你做的。”
“什么?”
“阁下心知肚明,何必我明说。”
“是我趁他熟睡碰了他,你待如何。”
“我没兴趣做拆散人姻缘的恶事,他从不知道那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
骊重绯挑眉,对对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他以为对方会各种据理力争让他离开。
“那一日你舍命相救,我看在眼中。且君上对你也是在意,我不欲破坏君上心情,但是!”
高阳先生话头一转,很是严厉的看着骊重绯,这让才松懈下来的骊重绯又下意识的神经紧绷。
“那批刺客是烈帝派出的,我在追查时,还发现了一件事便是大人与烈帝的肉体买卖。”
碰一声,茶杯掀飞,茶水瞬间在桌上四溢开来,骊重绯粗重的喘着气,凶狠的瞪着面前人。
“你想以此威胁我么?!”
“我没那么下作,且不说君上是否会信,他若知道只会平添心伤,我是最不想君上知晓此等丑事的。”
“那你想怎么样!”
“只是警告,既然君上有意与你重续前缘,那你就好好待他,别再三心二意弄出些肮脏事来,我不在意你是好是坏,是金银还是破铁,但你不能做出让他伤心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高阳先生也起身凝重道。
“哦~你以什么身份说这番话呢?”
“君上称我一生先生,我便是他长辈,更何况我奉命在身,就是对君上说了你做下的丑事又如何?我不这么做,只是看在君上面上,骊大人好自为之。”
高阳先生甩袖离去,骊重绯怒喝一声:“站住!”
他起身缓缓走向高阳先生,高阳先生侧脸等待。
“与其不安,不如解决了尾巴,莫让君上察觉。”
留下这句善意的忠告,不再等骊重绯开口,高阳先生大步离去。
马车摇晃,皇子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真正的诅咒,被触动了···”
“莫忧。”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在皇子手背上。
“为何不让我告诉他,他的血能让你恢复知觉,若是再多摄入一些,说不定君上能恢复记忆呢?”
“靠牺牲心爱之人成全的,从来不会是真心。我做不出,也做不到,如果这段情缘要靠浅薄的回忆与他的鲜血来维系,那我宁愿当回那个冰块。”
皇子的话仿佛一个诅咒,开启了一个噩梦的诅咒。
那是一个连续的梦,梦境中片段闪烁,有时候他会代入元灵帝的视角漠然看着君后与那位元灵帝的日常,有时候又会穿梭到另一个时空中,他与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在床上缠绵。
他应当是很欣赏那个男子的。爽朗、沉稳、睿智、英挺,但他最爱的是那男子的克制隐忍。
为了完成男子心愿,他悄悄做了许多对于天道而言是擦边球的事,他帮着那男子所选择的王迅速结束战乱,一统中原。
而在另一边君后与元灵帝的故事中,元灵帝也在君后的帮助下成立了宝灵国。
后面的画面飞速掠过,甜蜜剧情也急转直下。
宝灵国大臣的女儿看上了元灵帝,宝灵国大臣也担心君后是男子无法留后,更多的却是大臣们期望自己女儿进入后宫的私心。
元灵帝在国师的野心鼓吹下与君后越走越远,再一次的争吵,这一次君后依然沉默着以冷暴力对决,元灵帝外出买醉。
酒精中,愤怒下,加之春药的催化,元灵帝与一位大臣之女当夜滚上了床。
身为大天神的君后怎会不知,他选择了放手,他知道元灵帝已经厌烦了,或许一开始元灵帝爱他,甘愿为他雌伏身下。
但随着手中权柄越来越大,随着野心的膨胀,元灵帝的心已经变了,他渴望压倒君后,然而若单单只是上下问题也就罢了。
这个男人的野心,并不止于此。
他要千秋万代,他要君后成为他的附属,他要成为说一不二的帝王,他要一切匍匐在他脚下。
这本无可厚非,然而他为了达到目的,却可以抛弃一开始的本心,任用残暴大臣,使用阴毒诡计。
君后再也看不下去,他选择了离开···
而另一个时空中,大哥瑛王的魔化已经无法转圜,但男人忙于事业,将与他约定回去之事一拖再拖,无奈之下他只能率先离开去看大哥。
冰雪山上,即便是这里的千年寒冰也已经无法压制瑛王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