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问我这是什么花。”
叶勉惊讶地看着他:“因为我问你了,所以你特意去查?”
然后他笑了说:“还是你本来就知道,只是早上懒得搭理我?”
“我不知道。”岑缺用手指蹭了蹭那个纹身,“我去纹的时候只是想盖住胎记,不关心是什么图案。”
胎记。
已经没什么可说了,叶勉不得不感叹人生的奇遇。
“为什么要盖住?”叶勉问。
岑缺盯着手腕看了一会儿,然后难得地笑了。
“你说呢?”
岑缺望向他,眼睛盛着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我不知道。”叶勉说,“为什么不想被认出来?”
“没有不想被认出来,”岑缺收回视线,同时从他手里拿过啤酒喝了一口,“只是不知道该被谁认出来。”
有一种人,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确定。
叶勉想起第一次遇见岑缺的那个晚上,这人渐渐走远的背影让他觉得如同夜晚的游魂,原来,这不仅仅是幻象,一个在小时候被剥夺了自己名字被冠上了另一个名字的人,长大后,终于能把人生重新握在自己手里了,却开始迷茫了。
那个略显好笑的问题“我是谁”,在岑缺这里是撕扯他生命的鬼手。
叶勉又问不下去了,他拿出手机转移话题:“我去搜搜曼陀罗的花语。”
岑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叶勉给他宣读答案,因为他也很想知道曼陀罗的花语是什么。
这是他随便纹的,跟着他已经三年多。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人,那这纹身于他而言,也是命运的一种暗示。
叶勉笑了:“金色的曼陀罗代表不止息的幸福,绿色的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
岑缺意外地看着他,想了想,问:“我能看一下吗?”
叶勉有一些犹豫,可最后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岑缺看了一会儿,低头笑着说:“可是黑色的代表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
他把手机还给叶勉:“纹身是黑的。”
“可我看着像绿色。”叶勉看着他右手腕的纹身说,“其实它应该是无色的,最后变成什么颜色,完全看你帮它做怎样的决定。”
岑缺用力地捏着啤酒罐,扯出一个笑容:“你倒是会安慰人。”
“不是安慰,是实话。”叶勉伸了个懒腰说,“你听说过‘触底反弹’吗?当一个人的境遇糟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只会比前一天更好。真的,相信我。”
岑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终于眼里有了笑意。
他笑起来也很克制,眼睛弯起的弧度像一座桥,能渡人。
叶勉出神地看着他,莫名想伸手拉他一把。
此时,马路对面的车上下来一个人,跟岑缺很像,怀里抱着一瓶红酒。
傅唯一走过来,站到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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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真的不写了,已经六更了,我真的对这个故事好有热情。
谢谢一直评论的姑娘,谢谢打赏的姑娘,我们明天继续哈,我要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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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没想到傅唯一会来,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面,当对方抱着酒站在他们面前,叶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和岑缺一起坐在这里。
傅唯一不说话,只是看着叶勉。
三人之中,倒是岑缺最冷静。
他不动声色地把傅唯一打量了一番,然后问叶勉:“你朋友吗?”
叶勉的喉结抖动了一下,轻声回应了一个“嗯”。
傅唯一始终不看岑缺,就那么盯着叶勉,一动不动,指甲却已经几乎嵌进肉里。
岑缺平静地点点头,把手里剩下的酒喝完,然后站起来说:“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
他捏扁易拉罐,走到路边的垃圾桶前,把它丢了进去。
叶勉扭头看他,见他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方向走,没说再见,没挥手。
一直到岑缺走远,叶勉站起来,把石化了一样的傅唯一搂过来,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走了走了,回家。”
叶勉放开啊傅唯一之后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可傅唯一依旧不动。
有路人好奇地看向他们,叶勉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回到对方身边道歉。
“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叶勉说,“以后我不出来跟别人喝酒,专心等你,行不行?”
傅唯一终于有了反应,侧过头看他,但眼里却带着愤恨。
这样的眼神叶勉从来没在傅唯一的眼睛里看到过,对他来说,傅唯一不管多大,永远都是他十几岁时就认识的那个小男孩,虽然经常因为家里的问题阴晴不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