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们等太久,你很快就能发现,其实你特别好,你身上有谁都比不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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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岑缺跟叶勉再没回去继续跟傅唯一他们喝酒闲聊,两人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叶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岑缺当坐垫。
岑缺本来说不用,但叶勉非让他这么坐着,说太凉,他受不了。
岑缺其实是明白怎么回事儿的,身体上的不适他心里清楚,只不过不好意思。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是舒服还是不舒服,都不好意思开口让别人知道。
哭过的岑缺觉得舒服多了,就好像身体里一部分压抑着的痛苦随着眼泪流走了。
他看看身边坐着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不幸。
岑缺的手轻轻搭在了叶勉手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叶勉喜欢岑缺的主动。
岑缺这人,不喜欢情感外露,虽然叶勉知道对方肯定是喜欢他的,但他也想感受一下来自岑缺的浓烈爱意。
叶勉拉着他的手,扭头笑着看他:“喜欢我吗?”
岑缺一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为什么,”叶勉说,“就是想听你说喜欢我。”
岑缺笑了笑,沉默片刻,说:“喜欢。”
很喜欢。
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或者说,在岑缺过去的生命里,他只是在尽全力活下来,尽全力不忘记曾经真正的家人,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喜欢别人。
这是第一次,他抬起头来看外面广阔的世界,而让他抬头的人是叶勉。
对于叶勉,岑缺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还有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感谢。
“我想见他们。”岑缺说,“十年前吧,我对这件事还抱有幻想。”
岑缺开始说话,叶勉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那时候我十六七岁,总觉得等我长大了肯定能找到他们。”岑缺停顿片刻,抿了抿嘴,“但是后来我长大了,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做不到的,包括回家。”
回家。
一个听起来再寻常不过的词,对于岑缺来说却难于上青天。
叶勉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听见他说:“应该就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这个念头被彻底打碎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岑缺扭头看向叶勉。
叶勉皱着眉,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听为什么,他只想让岑缺知道,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要有新的开始了。
“村子里新来了一个小孩儿,我帮他逃走,结果被抓住了。”岑缺抬头,看着月亮,“我被养父母锁在屋子里半个月,等我出来的时候听说那个孩子被打断了腿。”
叶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真的,后来我又见过那个孩子一次,我们俩见面的时候,突然间,两个人都死心了。”岑缺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一件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事,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叶勉心疼。
“我开始不敢抱有幻想,像这样的村子,这些人,他们不可能让我们活着离开。”说到这里,岑缺笑了,“但我还是离开了。”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如果他当时没有果断地转身就走,或许这辈子真的就陷在那里了。
从此跟每一个普通的农民一样,窝在村子里,住在土房里,闭塞又压抑。
“就是那种希望破灭却又突然出现的感觉,叶勉你能懂吗?”
叶勉凑上前,轻轻抱住他:“我懂。”
“所以,我真的特别想见他们。”岑缺将下巴搭在叶勉肩上,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轻声说,“我想管他们叫爸妈,想听他们叫我的名字,想问问他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想给他们买很多好东西,想跟他们说好多话。”
“可以的。”叶勉轻抚着他的背,“他们也想见你。”
“可是我又觉得我不配。”岑缺用力咬了咬嘴唇,然后说,“我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会让他们更难受。”
“你从来都不是灰头土脸,”叶勉说,“傅修杰,你从头到脚都干净又可爱,我现在唯一害怕的是,等你爸妈认了你,他们舍不得再把你交给我。”
叶勉笑着说:“到时候你不会有了爸妈就不要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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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缺觉得叶勉很会调节气氛,跟对方说话,他总是能慢慢放松神经,所有的压力、包袱像是在被这个人一点点卸下,越聊越觉得轻松。
“不会。”岑缺笑着看他,“你们都很重要。”
叶勉压不住眼里的笑意,望着岑缺的时候,觉得命运神奇到真的无法琢磨。
第二天,四个人依旧在山庄悠哉地度假,到了晚上,陶瑾跟傅唯一准备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