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恕罪!”话没说完,便连连叩首。
常胜王站起身,踱到戴左儿跟前,伸手去扶她,戴左儿却向后一闪,跌坐在地上,颤声道:“左儿……左儿……的娘,临……临死时对王爷……仍是念念不忘,所以……所以左儿大胆,擅自……偷入王府,原本只想看……看看王爷,看一眼便离去的……”
常胜王长叹一声,又再伸手,却不容她逃避,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道:“寡人没有生气。寡人很高兴,凤娥给寡人养育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儿,寡人高兴的很,又怎会生气?”
戴左儿被他抱住,身体一僵,听他把话说完,这才慢慢松弛,忍不住热泪盈眶,颤声道:“王爷……不怪左儿大胆……自作主张吗?”
常胜王笑道:“寡人当然不怪。”松开她,见她满脸是泪,便拿出帕巾为她抹拭,道:“寡人根本不知道还有个你流落在民间。这些年来,你们母男都是怎么过来的?可苦了凤娥了!”
戴左儿随手擦去眼泪,道:“我娘不苦,邻居大家对我们都很好的,我娘还教左儿武艺,时常说左儿身带王爷的血脉,便不能教人欺负。”
常胜王抿唇笑道:“果然有你娘的风范。”将她扶起,道:“来来,坐在寡人身侧,好好给寡人讲讲,你们母男二人,这十几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三章怀安县
戴左儿便在下塌盘腿坐下,将自己成长趣事一一说给常胜王听。二人有说有笑间居然便过了午。有人送了饭菜进来,常胜王邀戴左儿同席,用罢午饭,常胜王待人撤下杯盘,突然又正色道:“如今寡人有件事想与你商量。”戴左儿听他说的认真,又紧张起来,只听常胜王道:“寡人想,等过几日,便对外宣布认你做男儿,你改随寡人同姓,算是归宗。”
戴左儿沉吟半晌,皱眉跪拜叩首道:“王爷恕罪,左儿不想改姓。”
常胜王大奇:“莫非你不愿认寡人做你的父亲?”
戴左儿道:“不,左儿当然愿意……不过……不过王爷您有七八个儿男,您本不缺后人,可是我娘却只有左儿一个亲人,左儿不想改姓。”
常胜王只觉得她的想法十分奇怪,道:“你若是随了寡人的姓,虽名分上是干男儿,可实际上却会当你亲生男儿一样看待,你将享受到的将是王室宗亲的待遇,就没人敢欺负你了。”戴左儿摇头:“现在也没有欺负左儿啊!只要左儿心里认了王爷,王爷心里认了左儿不就行了?何必要拘泥这些形式?”常胜王苦笑,戴左儿又道:“何况若是王爷当真把左儿当亲生男儿一般看待,那岂不是说左儿就要和王爷的几个公主一样,被囚禁在院子里?老死都不得出门?”她将嘴一扁,“左儿死都不要,会活活闷死人。”
常胜王无奈道:“好罢、好罢,寡人说不过你。——此事先缓缓,先说另一件事。”戴左儿抬头看他,常胜王道:“不知你入王府之前,住在何处?凤娥葬在何处?寡人马上又要起程,回京述职,如果离得不远,寡人想顺道拐过去看一眼。”
戴左儿呆了呆,正襟危坐,向常胜王连叩三个响头,哽咽道:“左儿替在天的娘谢王爷挂念。”常胜王苦笑摇头:“寡人不配受你这一拜。”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当下敲定路线,常胜王便吩咐手下人等安排行程和离城日期,向张淡香借花椰随行。张淡香百般不舍,但王爷要人,也只得同意。临别之日转眼便到,张淡香柔肠百转,拉着花椰的手一路送到院门前,苦着脸道:“王爷,妾可将这婢子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将人平安带回来。”
常胜王好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借去,怎得如此婆婆妈妈?”张淡香的脸上流露出慌张的神色,低声道:“不瞒王爷,妾这数日一直心绪不宁,恐行程有变。”常胜王一笑,伸手搂住她道:“放心,寡人心里有数。——待大年除夕夜,寡人必带着椰子回返。”
张淡香无奈点头,常胜王放脱她身子,率先步出院门,花椰向张淡香叩一个头,道:“姑娘保重。”转身追上常胜王的背影。
张淡香又向前送了数步,强行忍住心中强烈想阻止花椰离去的冲动,眼望着她渐渐消逝在自己眼界之中。——她无法解释,自己心中这种浓烈的绝望感到底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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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王已决意要去戴左儿家走这一遭,又不愿太多人知道这段典故,便打扮成一个富商模样,与花椰坐马车,而随行只叫叶无雨、崔无绝、并戴左儿三人骑马跟随,一同往戴左儿家去。
戴凤娥与戴左儿的家距离常胜王府不过二百里不到的距离,就在终南山脚下一个小县城,名做“怀安县”。怀安县与繁华的城市当然不能比拟,但民风质朴,戴左儿一回来,大家都认识她,皆向她打招呼,戴左儿亦一一回礼,就似乎整个县城都是一家人一般,互相关心。
常胜王暗暗点头,住在这里,果然不会吃苦,凤娥真会选地方。戴左儿以前住的地方如今已经住了别人,常胜王不能再入内,只得作罢,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便随便找了家馆子,在偏僻的角落里找个桌子坐下。——在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