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攻一声不吭旷了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冯小受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谴责半句。
本来就没有给人发过一分钱工资,甚至连个正式的劳动合同都出于保险起见没签下,钱大攻替冯小受这个傻老板白打工足足半年有余。
冯小受一脸不悦,问配角攻:“小钱怎么说走就走?”
配角攻嗤之以鼻:“待不下去了吧。”
冯小受冷哼一声:“我不过就是考虑了那么一下下,至于嘛!”
配角攻好奇:“你在说什么?”
冯小受不理,反过来指责:“我不管,你得帮我把人找回来。我的诊所不能没有他!”
配角攻看傻子一样看了冯小受一眼,转身就走。
冯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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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攻失踪了整整三天,冯小受唉声叹气了七十多个小时。
第四天,冯小受在钱大攻的办公桌上翻来覆去确认他没把自带笔记本电脑、马克杯和各类办公用具带走,才觉得钱大攻还是会回来的,至少还得来取家当吧!
冯小受现下极为懊恼,他就不该死要面子。明明两人眉来眼去都有好几个月了,共处一室、四目相接之时,暧昧不明的氛围时时围绕着两人,冯小受再蠢都知道他们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明明钱大攻都大力地踢出了那枚皮球,他冯小受干嘛不乖乖接下。
大概还是气不过,钱大攻就算想占个上风,就不能浪漫一些吗?!
冯小受越想越不服气,想拿钱大攻的星爸爸马克杯撒气,手痒得欲要捧起它往地上狠狠砸碎,然后让钱大攻来主动找他赔钱算账,而不是现在这样不闻不问、装聋作哑。
手刚抬起,还是默默放了下来,他冯小受还不至于这般小心眼、孩子气!
冯小受拿鼻孔死死怼着那只马克杯,心想,哼,看谁忍得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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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冯小受败下阵来,没能坚守阵地。
配角攻通风报信,说钱大攻晚上在泡吧。
冯小受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脱下白大褂和银边眼镜,穿上一身骚气的白衬衣和贴身小西裤,抓了抓头发,喷了喷香水,冯小受大摇大摆晃进了配角攻说的酒吧。
左顾右盼了半天,没找着人,冯小受只得缩到吧台角落去,装模作样点了杯跟隔壁仁兄一样的酒。
喝了一口,冯小受差点被呛个半死,剧烈咳嗽起来,把眼泪花生生逼出。
冯小受忍不住抬手揉眼珠子,揉着揉着把一只眼睛里的隐形眼镜掉了出来。
身为高度近视眼患者,冯小受顿时成为了一名瞎子,盲人摸象般到处瞎摸乱找。
一摸,摸到了一条热乎乎的大腿上,是隔壁仁兄的。
隔壁仁兄似乎很是激动,就要欺身而上将冯小受拦腰抱进回怀里,以示回应。
冯小受一个激灵,堪堪躲过,眯着一只眼打量远处模模糊糊但是怎么看都十分熟悉的人影。
冯小受看到了可以把他气到七窍生烟的画面!
钱!大!攻!正!抱!着!冯!小!受!他!哥!配!角!受!
冯小受怒火中烧,一个抬手,一巴掌呼在还要探过身来的隔壁仁兄脸上。
一瞬间,动惊四座,场面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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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受不太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他醒来只有一个想法。
屁股疼。
火辣辣的疼。
冯小受抬眼看向坐在床边的钱大攻,一脸不敢置信,却又酝酿了些娇羞之意。
钱大攻一语道破:“你尾椎骨骨裂。”
冯小受刹那石化:“……”
原来不是嗯嗯啊啊引起的疼,是昨晚打架到尾声时,摔断了尾椎骨。
是骨头疼。
而且,这绝对不是他家。
是钱大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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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受是被钱大攻扛回去的。
冯小受酒量差,酒品更差。那一口下去没多久酒劲泛了上来,开始不管不顾借醉行凶、乘怒发泄、持证揍人,一招就将隔壁仁兄压在地上拳脚相加。
学医大概就是这点好,认准部位,拳拳到肉,次次致不了命,冯小受骑在隔壁仁兄腰上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生活差点不能自理。
最后,钱大攻把冯小受拉住了。
独眼龙冯小受睁着一只眼辨认了半天,哇的一口吐了钱大攻一身,接着整个人往后滑倒,一屁股往身后桌角一坐。
钱大攻来不及反应,没好好将人撑进怀里,冯小受的尾椎骨咔嚓一声坐断了。
凌晨时分,去完医院,钱大攻皱着眉守了冯小受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