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琮之前昏睡了一天,猛的站起来后有些头晕,他便摸到桌前坐下,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风琮没有束发,头发软软的披在身后,少了戾气,凭添了些翩翩公子的感觉。
“刚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凶我……”徐怀卿皱着眉毛,偷偷瞥了瞥嘴,略带怨念的看着风琮。风琮让他弄的实在没办法了,就差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抚。“你刚刚说的事情,其实你心里早就明白大约是怎么回事了吧?如果不是你非要故弄玄虚逗我一逗,我也不会凶你。”
徐怀卿立马又变得嬉皮笑脸,凑到风琮身边,眼睛笑的弯成一道月牙。“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诶呀,我不就是学了一学那些说书人嘛,之前看他们这样故弄玄虚,我心里就跟着七上八下的,怎么到你这就不是那样了呢?”
风琮最后还是被他逗笑了,感觉他靠的过于近了,抬手把眼前的人往远处推了推。“这说明你还需精进,但你要是再敢拿我精进,我就让你家老季收拾你。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瞎说什么呢!什么我家老季,别胡说啊!我还想多活几天呢,这要是让他听见,我的乖乖......”季慕寒虽然平时纵着他,但是有些话能不能说他心里门儿清。
“哦对了,刚刚我说的那个事可能五分真五分假吧。那户人家确实出了人命,但死因不明。”
“说详细些。”
“好像是邻居好几天都不见他家里有人出来,早上连鸡鸣声都没有,寂静的像一潭死水。这个季节是没人会出远门的,后来邻居的老妇觉得奇怪就去敲门了,怎么敲都没人应声,门从里面闩死了。她把门推出一条缝,从缝里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确切来说,是尸块。那老妇当时直接吓晕过去了,等她儿子发现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在那雪地里躺了多久了,冻的不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村庄不设官职,这个村子离县上又远,想报案得赶至少半个月的路,被派去报案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百姓都胆子小没人敢进去看看。”
风琮听完徐怀卿的话,下意识皱了皱眉,转头对他说:“照传言所说,如果这鬼真的一次能杀多人,那我们也算来对了。收了一只凶兽不说,还遇到这么一只颇有点意思的厉鬼。那家人姓什么?”
“太子殿下,你脑子不会是被雷劈坏了吧?厉鬼哪里有意思?一般的鬼作恶,一次只能杀一人,毕竟人的阳气与它们相冲。而这只鬼却能一次屠一家满门,就算是厉鬼也要算在难对付的那类里了。”徐怀卿一脸鄙夷。
风琮摸摸桌上的水壶,看还温热着,就为自己斟了一杯,浅浅尝了一口,喝完后还抿了抿嘴,“虽不知它已杀几人,但想必怨念极深,离它再次害人应该不会太久。等那报官之人带官差回来,这里百姓估计已死伤殆尽,而且那些官差哪里管的了这种事?我们如果不曾路过,想必等再有人路过之时,官差的尸体也会一同躺在那里。”
“也是,我们若能降住它,也算是救了百人的性命,但我还是没看出来哪里有意思。”
“感觉而已。”风琮盯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摇晃。这边陲之地,人烟稀少,能出现这般厉鬼,背后怎会没有一个颇有意思的故事呢?“走吧,先去看看何遇情况如何。天黑以后我们再去那宅子瞧一瞧。”风琮起身,舒展了一下肩颈,从包袱里翻出一件白色外袍穿上,走到门口打开门。“哪间?”
“啊?哦……他们在隔壁。”徐怀卿指向左边的客房,与此同时还不忘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小客栈一共也没几间房。”
风琮头都没回扔给徐汝卿一句:“有的住就不错了,二少爷,知足点吧。”
“哎你这人,怎么又提这茬!我大哥就是嫉妒我比他长得帅还比他能打!”徐怀卿念念叨叨的跟着风琮去了隔壁客房。
季慕寒正坐在圆桌前看公文,身后的床上躺着何遇正在安睡。
“老远就听见阿卿嚷嚷他哥嫉妒他,怎么?又被乐霖戳了痛处?哈哈。”季慕寒饶有兴致的抬头看着风琮身后的徐怀卿。
徐怀卿苦着张脸,他最讨厌风琮动不动就叫他二少爷揭他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徐怀卿有一个比他大2岁的哥哥,名为徐予卿。徐氏一族重修真,徐怀卿15岁正是他意气风发在法术上小有成就的时候。而徐予卿虽然在修真上造诣不如徐怀卿,但读书却是把好手,当时已经在朝为官,身居三品,任吏部尚书一职。可能是徐怀卿一直闭关在家不曾崭露头角,外加他那个时候的容貌还稚气未脱眉清目秀的,比现在的他少了些英气多了些俊秀,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说他长得好看,不知怎么就传出了徐家二少爷不学无术,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三人成虎,这流言重复百遍说的徐怀卿自己都快信了。
其实流言的出处是徐予卿有一次与朋友喝酒,醉后抱怨自己没有修真天赋,竟远远不如他那记性差的弟弟。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就传出了那样的话。徐怀卿得知真相后,在家里闹了好一阵。然而有了这个新素材以后,流言更加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