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堂。
大堂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只能听到炭火燃烧噼里啪啦和筷子无意间碰到碗的声音,季慕寒和宫昶正坐在桌前吃饭,桌上的菜品看上去很清淡,两个人也没有搭话,安静的自己吃自己的。
风琮走到桌前很自然的坐下,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沈煜非也坐下,沈煜非便乖乖的坐在他身边。
季慕寒老早就听到有人下楼,心里能对来人猜个一二,等人坐下了才抬头看看,瞬间眼前一亮:“乐霖你可算醒了。这位是……”
“沈煜非,昨天他帮我挡了剑。沈公子,这位是季慕寒,我的挚交,你们互相见过的。”风琮没有明说沈煜非的身份,但是季慕寒自然明白昨天是谁帮风琮挡了剑。
“沈公子,幸会幸会!昨天多亏了你,不然乐霖受伤的话,我们回朝之后还真没法交差。小二!填两副碗筷,再做几道菜。”
“季公子客气了,为了风公子的安全,我在所不辞。”沈煜非谦逊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季慕寒拿起茶壶为风琮和沈煜非斟茶。“沈公子喝茶。”
风琮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看两人寒暄结束了,便问季慕寒,“阿卿呢?还没醒?你没有去叫他吗?总要吃些东西再睡,不然肠胃怎么受的了?”
季慕寒一脸无奈的说:“怎么没叫,人家就是不起,说要睡到天荒地老,让吃饭也吵着说不饿,让我赶紧走。就让他睡吧,一会儿我那些饭菜放到他房间去。”
季慕寒完全没个风琮接话的机会又说道:“你别呲儿我啊!这两天大家都挺累的,他想睡就让他睡吧,饿了就自己起来找吃的了。咱们赶路的时候不也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嘛,你快别瞎操心了。”
不一会儿小二把碗筷和饭菜一个个端上桌子,“菜齐了,您们慢用。”小二一直偷偷的瞄沈煜非,世上竟有如此标志的人儿,他本以为前些天住进来的三位公子的气度与容貌已经是天之骄子,应该是无人能及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算季慕寒先下手为强,但风琮还是要说一说,“慕寒,我知道你一直懂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百般护阿卿周全,不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但我还是觉得你不能总由着他的性子来,世事无常,一生的时间太长,谁能说得准?占卦的时候,师父都告诉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窥探天机,保不齐就有我们护不了他的时候。”
季慕寒沉吟,想了想对风琮说:“你说的不错,我以后会注意的,但这种小事,我觉得没必要太强求他。”
“罢了,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我明白。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都?我觉得我们早些回去比较好,何遇需要更好的治疗。”
“我也是如此想的,明天你和怀卿御剑去把咱们放在县城的马带过来,然后带些捕快过来把李家的人安葬了,最后再买辆马车,尽量让何遇少些奔波。等你们回来,我们收拾收拾便上路。”
季慕寒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风琮碗里,“好,明天一早我们便去。来,吃块排骨。”
沈煜非并不需要吃东西充饥,正慢条斯理的夹着菜往嘴里送,看到季慕寒如此自然的给风琮夹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为风琮夹菜,不一会儿风琮碗里就让他堆成小山。
风琮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宫昶身上,全然没有发现沈煜非的小动作。
“宫昶,我们就不亲自送你回崇云阁了,希望你回去之后自行向玄辰真人请罚。”
宫昶一直旁边不做声的听着,见风琮询问自己的意见便说:“全听殿下吩咐。”
“好,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会再给你一个信符,由你交给玄辰真人。提醒你一句,如果信符未被交予玄辰真人,我是会知晓的。如果我亲自找到你师父,事情就不简单了。”
“宫昶明白,请殿下放心,我自会去师父那里领罚,宫昶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说完站起向风琮几个作揖后转身上楼。
季慕寒手摸着下巴,凑到风琮身边,“这个宫昶挺磊落的。”
“也许吧,估计他活这么久最大的败笔就是昨晚刺我那一剑吧,但是该给的压力还是要给。何遇可用过饭了?”
“何遇你不用担心,刚刚他醒了已经吃过了。一会儿我让小二烧些开水送到你房间去,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
风琮笑着拍拍季慕寒的肩膀,“辛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着一低头,终于发现自己碗里已经堆成小山的碗,想来一定是刚刚忽略了沈煜非干的。“沈公子,你这是作何?我又不是孩童,你不必如此,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沈煜非垂下眼睛,睫毛轻轻颤动,心说:明明是季慕寒先夹的,为什么只说我不说他?
风琮费了好长时间才把沈煜非给他夹的菜吃光,撑得难受,谁让我们的太子殿下有一个不剩饭的好习惯呢?
风琮和季慕寒一同起身回房,沈煜非则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一直走到房门口。
风琮回头看他紧紧的跟着,诧异道:“你怎么还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