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立的呼吸一下滞住了,他看到帖子的标题醒目的写着:现在金主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这……这个是……?”林昭立无措的看着朋友们,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发的,不过我们肯定会帮你把这个帖子删掉的。”
“对啊,说这么难听的话,真是无聊。”
“这个是贺先生吧?”之前没喝太醉的那个室友认出来了贺子蕤,“你那天不舒服,是他来接你的啊!”
“贺先生对小林林你真好!”
“对啊,你们俩都这么好,居然要被人说这种闲话……”
室友突然收了声,宿舍里安静下来,气氛仿佛被冻结,林昭立觉得四肢冷冰冰的,像坐在冰窖里。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他仓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重心不稳。他轻轻推开室友伸过来扶他的手,十分疲倦的扯出一个微笑,然后落荒而逃。
冬日的阳光没有一丝温度的贴在他的皮肤上,凛冽的冷风快要把他眼眶的泪水凝结成冰珠。
完了,完了,完了。
他一边跑一边这样想。
贺子蕤给林昭立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在学校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
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吗?
贺子蕤想到林昭立气鼓鼓的小模样,心底里的担忧慢慢消散了。他开车去附近的甜品店买了林昭立爱吃的芝士蛋糕,然后回了别墅。
冬天的黄昏很短暂,贺子蕤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别墅里也是暗暗的,没有灯。
推开门的时候,贺子蕤隐约闻到红酒的气味,很浓烈。
“粒粒?”贺子蕤皱起眉头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厨房的灯被打开了,林昭立脸蛋红红的从门后面探出一只小脑袋,一看见他,那双无形的兔耳朵在空气中竖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贺先生!你回来啦!”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比贺子蕤手里拎着的芝士蛋糕还要甜腻醇香。
贺子蕤本想生气的,但是看到对方已经是醉醺醺的样子,又如此可爱,便默许了他得寸进尺的任性。
“谁让你偷偷喝酒的。”贺子蕤把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快步走过去想把不听话的小兔子抱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没走两步,林昭立忽然大哭起来,手伸在前面一个劲儿的摆。
“贺先生,你,你别过来,呜呜呜……”
“我不想又连累你了……”
一想到这里,林昭立心里的那点委屈像啤酒上的泡泡一样咕嘟嘟都冒出来。
林昭立看见贺子蕤停在厨房洒出去的光亮里,他的贺先生,英俊的脸晕开明黄色的光圈,眼波也在荡漾。他对着自己敞开怀抱,他宽厚的肩膀,林昭立曾经无数次把脑袋枕在上面,把脸埋在上面,还会张开嘴巴咬在上面。他知道那个怀抱有多温暖,可现在他不敢。
“小笨蛋,你怎么会连累我?”贺子蕤一步一步靠近他,像靠近一个胆小容易受惊的小兔子。他太擅长这件事了,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把这只小兔子骗到手的。
林昭立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喝了好多酒,喝了好久,身上早就被寒意侵蚀透彻。冷不防重新落入了贺子蕤怀里,隔着衣服,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贺子蕤身上的温度如何一点点将他融化。
“什么叫连累我啊?”贺子蕤咬着林昭立粉白的小耳朵,恶狠狠的说。
林昭立趴在他怀里,眼泪湿透了他的衬衣,一抽一嗒的说:“就是,就是之前你去学校的医务室找我,被,被人家拍下来发在网上了,他们都说你……”
“说我什么?说我又老又丑配不上你?”贺子蕤把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捧在手里,和他对视,浅色的眼波勾着对方,循循善诱。
林昭立摇头,金豆豆又往下掉。
“他们说,他们说你是……金,金主,说你是包养我的……”他越说越小声,就好像心里也是这么以为的。
贺子蕤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林昭立自己都没发觉的寓意。
搞了半天,让他的小兔子这么难过,是因为以为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小情儿在玩弄。
“你也这么觉得吗?”
小兔子的红眼睛慌乱的往两边乱瞟,精致的小门牙扣住了下嘴唇,不敢回答。
贺子蕤也不生气,只怪自己平日里都是做得多,说的少。他抓起林昭立的手,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只放在林昭立的心口。
“你感受一下他们跳的是不是一样快?”
林昭立乖巧的歪着脑袋用心感受,然后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
林昭立有点害羞,垂下眼睛,点点头。
“我爱你。”贺子蕤说。
林昭立抬起头看他,只觉得放在对方心口的手突然变得好烫,烫的他想缩回手,心里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