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无论村里那帮家伙说什么……你永远是出色的上忍……”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自从带土死后,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夕阳西下,墓碑上宇智波带土的名字,依然刺眼到让卡卡西眼睛酸涩。站在墓碑面前,沉默着又站了一天。每年的今天,卡卡西都要来给带土上坟。墓碑上没有照片,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倦鸟在空中三五成群往回飞,天光渐渐昏暗。手里的百合花,花瓣上的水珠早已经干涸,花瓣却仍艳丽非常。心里压抑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胸腔溢出,却又硬生生被压抑在了心底。卡卡西握了握百合束的茎秆,弯腰将那束花放在了带土墓碑之前。他直起身来,将蒙住左眼的护额拉起来,露出一只血红色的双勾玉写轮眼。
记忆里的少年,被压在沉重的石块之下,为了救他,最危险的时候将他推开,那个最爱迟到,最善良热情的少年,却再也笑不出来,永远被深埋在石块之下。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怎么推动,那沉重无比的巨石,永远将少年压住,仿佛也压住了他的心,似乎他的心,在那一刻,也陪着那个叫做带土的少年,一起死在了石块之下。
卡卡西捂住左眼,然而一行眼泪,却随着捂住的指缝之间,流淌而下。光线昏暗,卡卡西的身影似乎也要融入这夜色。站在不远处树梢上的男人,波浪纹的面具遮住了脸庞看不见表情。一手扶住树干,另外一只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影藏在密集的树叶背后,一动不动地窥伺着卡卡西。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的卡卡西才离开墓碑,缓缓离开。
面具男纵身而下,鬼魅般的身影几个纵跃之间,已经来到墓碑之前。墓碑上的名字刺目,也刺痛了他的心。他俯身拿起那一束百合花,厌恶地捏碎了娇嫩的花瓣,用力将花束抛开。然后又去追逐刚离开不久的卡卡西。
卡卡西从墓园出来之后,就缓缓往家里走。木叶的夜晚,灯火通明。周围的热闹仿佛与他格格不入,他消瘦了不少。从小带着的面罩,遮住了他的表情,好像也将他和这个世界隔绝了。幸好带着面罩,否则他恐怕会在人群之中忍不住就要掉泪。一个心死之人,却仍然像行尸走肉般在世界上苟活着。
面具男远远地在房顶上跳跃着,尾随着卡卡西。木叶的街道上,男男女女欢笑着,过着快乐的日子。那般热闹的景象,面具男却看都不看一眼,再如何热闹的街道,他的眼里却只剩下一头银发的男人。卡卡西消瘦了不少,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像这样,沉默着在带土的墓前站上一天,夜深后才缓缓往家走。
卡卡西回到家之后,连灯也没开。抹黑到床前,倒头就睡。一天什么都没吃,也吃不下。只有在黑暗里,好像才能将那快要勃发而出的强烈感情,融入这黑暗,让它冷却一些。卡卡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呼吸浅浅,好像已经陷入了深眠。
面具男在窗外站了很久,确认卡卡西已经熟睡,才悄悄打开门溜进来。摸到卡卡西床前,看着睡熟的男人,一动不动。借着月光,那张思念了很久的脸庞,近在迟尺,却又很遥远。十七年过去了,面具男不止一次悄悄潜入木叶,每次他都是悄悄尾随,然而压抑了很久,却再也忍不住悄悄溜进来。犹豫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终于克制不住伸出颤抖的手,隔着面罩抚摸上了卡卡西的脸。
卡卡西自从听到门轻微的打开声,已经知道有人入侵了他的家。然而他依然闭住眼睛装睡,想要顺水推舟看看这个小偷想要做什么。脚步声从门边轻轻移动到床边停住,然而等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一只温热的手掌,却抚摸上了他的脸庞。那粗糙的带着厚厚的茧子,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左眼,鼻梁,然后是嘴唇……最后手指已经伸到面罩边缘,似乎想要拉开他的面罩,却又停住了。
面具男手臂刚要离开,就被卡卡西的右手抓住了手腕。那一双眼睛睁开,紧紧盯住了他。面具男慌忙想要抽手,却被卡卡西死死握住没有放开。
“你是谁?你的查克拉很熟悉……”卡卡西疑惑地盯住面具男,然而刚刚说完,面具男另外一只手已经掏出一把苦无,向卡卡西的手臂划过来。卡卡西赶忙放开面具男的手臂,一跃而起。面具男直接将苦无扔来,身形闪烁间已经到了门边,卡卡西偏头闪过苦无,快速两步跑过去抬腿去踢面具男想要开门的手臂。面具男抬手格挡,开门的动作被迫放弃了。两人在门前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空间狭小,两人的身影却毫不迟缓,卡卡西在对打了十几招之后,某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从招式之间猛地想起,这是曾经他和带土对打时候所用过的招式。
“你……不…你是带…”话没说完,面具男突然趁着卡卡西愣神的功夫,一拳打在卡卡西肩上,转身就要去开门。卡卡西却强忍着疼痛,猛地冲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面具男的腰部。
“别走……带土…”卡卡西呢喃着,紧紧地抱住面具男,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面具男一动不动任由他抱住,卡卡西看他没动了,更加确定眼前的面具男,就是已经死去了十八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