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梅衍的居所,已是月上柳梢。
轮椅被他熟练的搁置在屏风后,聆音环顾四周,解下了外裳的扣子挂在了屏风上。
她对此处并不陌生,而且比起药浴,她对梅衍书房中的藏书,更感兴趣。
解下外裳后,她只余里头的襦裙,双臂赤裸,先头肩头落下的伤口还在,生出的新肉也未能掩盖伤疤。
梅衍的视线淡淡略过,尔后看着站在浴桶旁的聆音开口道:看来,此去太阴谷你倒是有不少收获。
聆音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回道: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我也才知道梅先生您,到底有多强大。
梅衍愣了愣,随后笑道:是了,我先前同你说过,若是你足够强,便不必做选择。
他早已见过她赤身裸体的样子,聆音也不矫情,解开自己的衣带,衣料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往下滑,落在地上时,发出衣料清微的摩擦声。
面具遮住了梅衍的双眼,聆音瞧不出他此时的神情。只是手按在浴桶边缘,视线却看向梅衍。身上未着寸缕,聆音的视线却大方坦荡,唇角衔着笑。
梅先生,我总是猜不透的你想法,你却总能猜透我的。
蒸腾的水雾间,聆音朝他走来,乳肉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微微颤抖着,白嫩得不可思议。
我渴慕你的强大,但有时候又被你气得咬牙切齿。
梅衍低笑一声,也上前一步,将朝他走来的聆音打横抱起。大约是没有想到梅衍会忽然抱住她,失去中心下,聆音的双臂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肩膀。
有什么话,在里头和我说也不迟。还未在他怀中待上片刻,随着梅衍的话音刚落,聆音便被他丢进了浴桶里。
带着淡淡药香的温水浸没身子,聆音的头发几乎湿了,狼狈的攀着木桶直起身子来。
有些呛水,她咳嗽了两声,又匆忙去擦脸上的水泽,梅衍闻声却笑了出来,似乎是在享受她此时的窘迫。
嗯,现下也被我气得咬牙切齿。他调侃出声。
聆音却没接他的话,只是道:因为你足够强了,所以捉弄我,便是你现下最大的乐趣?
我并不强。梅衍走上前去,拿过置在香几上的细布,为聆音擦去脸上的水泽,我若是足够强,便能主宰人的生死,可命数将近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见她们死在我眼前。
说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笑了笑道:说起,就算是神明,神明之上,亦有天道。天道之下,便是神明,亦为凡人。
总是要说些让人听起来云里雾里的话。聆音抬手看梅衍近在咫尺的脸,想着这面具遮挡,实在是有些无趣。忍不住再次伸手想要拿下他的面具,但面具只是稍微动了动,之后任凭聆音如何拉扯,也纹丝不动。
聆音无奈放弃,忍不住抱怨道:这面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摘下来?
到,该摘下来的时候自然就会被摘下来。梅衍回答。
说了和没说一样,聆音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既是不想听我说话,不如看些书。梅衍动了动手,百宝阁上的书便飞了过来,悬空浮在聆音面前。书页随着聆音阅读的速度一页一页被翻过去。
令她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连我,翻书的速度都知道?总觉得在梅衍面前,自己当真连半点秘密都没有。
哦?梅衍佯装惊讶的样子,许是巧合罢了。
这世上自然是有诸多巧合,但从梅衍口中说出的巧合,聆音是半个字也不信。
水汽渐渐散去,温热的水温也逐渐转凉,聆音从木桶中爬出来,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梅衍拿出布巾想为她包裹,却被聆音抓住手腕,扑到在地。一旁的香几被撞到在地,摇曳的烛影分外暧昧。
聆音跨坐在他腰上,摁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若是他想,他立刻便能挣脱出来,但瞧她此时咬牙切齿的神情实在有趣又可爱。
滑落的水珠濡湿了梅衍的衣服,面具令聆音瞧不见他的视线到底落在何处,只是微微勾起的唇角,让人有些生气。
有种一切都尚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什么都能算到?聆音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梅衍的脸,那现在呢,眼下这件事,也是你算到了?
聆音的身子往下滑,最后隔着衣料,在他尚且疲软的性器上蹭了蹭,最后重重一坐。
梅衍没出声,唇角却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有些反应。
你最好永远别让我知道你最后的目的是什么否则我真的
真的什么?梅衍的语气仍旧云淡风轻。
真的会杀了你啊。聆音也是轻松的说着,听上去不过是言谈时偶尔说起的玩笑。但她眼神中确有杀意,梅衍知道,她并非玩笑。
温香软玉,美色惑人,以至于她眼中的杀意,对梅衍来说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罢了。
若你杀的了我的话。梅衍为她披上布巾,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