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妖怪在跟妖怪打仗。
我离开都没超过三个月,就接到消息:加藤初的哥哥加藤集是日军的特务,现在是侵华日军的干部。
同时得到消息的好友暴跳如雷,骂加藤初是跟他哥一样的特务。
“他一定是故意接近你,为了得到情报!”
我却什么都没说,继续跟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准备。
这件事让我受到了牵连,背了处分,但我还是不信加藤初是那样的人。
几年后那边的同志来这边工作,组织上办接风宴的时候我偷偷向喝醉的他打探加藤初的消息。
“加藤初?就是那个狗日的加藤集的弟弟?早死了。他哥暴露身份的当天晚上他就切腹自尽了。”
在他含糊不清的骂声中,我知道加藤初死后埋在院子里那棵树下。
那天晚上回去我睁着眼睛一夜没睡,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想初遇时他混在逛庙会的人里跟他们一起笑。乡下小孩第一次看见大戏,眼睛里都是惊奇的星,他也是那样,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想他学中文时的吃力,却始终不肯放弃,第一个读标准的是我的名字。
想他为了学中文,天天去街头看老太太吵架,结果被小孩子哄骗去一大堆糖果零食。
想他做家务时的样子,欢爱时的情迷,脸上的红晕和白皙脚踝上红色的胎记。
以及那天晚上他对我说:“从小就觉得自己像是缺了魂一样,看见你之后就觉得三魂七魄都回归了原位。原来是因为遇到了你。”
这小子向来嘴硬,死活不肯说爱我的情话。只有被逼急了才红着脸蹦出几个类似的字敷衍了事,如要再问,他就要装作听不懂中文。
“缘定三生是中国人的浪漫,而切腹自尽是日本人表达浪漫的方式。”
我总是怪他不懂浪漫不会说情话。清醒时不愿意说,连醉后都要用我听不懂的话语说着我爱你。
如今我明白了,原来他早就对我说过最深情的情话,也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他能送给我的最大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