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账
 第四章 旧账
活了二十多年，乔珊从没有遇见过如此尴尬的局面。她倒是想从被子里爬出来，但是身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红痕，让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她看着回来的林声，尴尬地笑了笑，说：“林哥，你回来得还挺早啊！”
林声抿着嘴，扫了一眼屋内糟糕的情况。他不看乔珊，也不看季知随，就对着空气说：“不早也不晚，千八百年都难赶上的好时候。”
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乔珊也没法接他的话。
她估摸着，林声接下来就应该说分手了，毕竟当场捉奸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这里也多得感谢林声读了多年的书，是个文明人，到底是不会做出有辱斯文的举动来。要是换她去抓林声的奸，可能当场就抄花瓶砸他头了。
乔珊叹了一口气，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就觉得有几分惆怅。她还没惆怅一会儿，便听见林声说：“你先穿上衣服，等会儿来客厅，咱们好好聊聊。”
她抬头看去，林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一向面瘫，从小到大都这样。按理说乔珊是不喜欢他这样的，无奈对方美色惑人，而她一向颜控。如此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阴沟里翻了船，和林声睡到了一张床上去。
这样一想，她其实算是有前科的，也不知道林声会不会因此瞎想。
乔珊保证自己穿衣服的动作从没这么慢过，她往身上穿一件，就叹一口气。她压根没想过要跟林声分手，但现在的情况，远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两条大腿酸软无力，乔珊一瘸一拐地往前挪，心里把季知随骂了个狗血喷头。
当年她追求季知随的时候，他去哪儿都躲着她，生怕自己遇见她。后边拒绝乔珊的时候，本人露个面都不舍得，现在来这一出，当真是黑了心肝。乔珊恨得牙根都痒痒，但为了欲盖弥彰，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卧室跟客厅的距离太短，短到乔珊还没有想出什么理由来糊弄过去，便听见林声坐在沙发那边，说了一句：“把前因后果说一下吧。”
屋子里三个人，心怀鬼胎的就有两个，他这不知名道姓的，只是让犯迷糊。昨晚宿醉加纵欲的后遗症，在此刻显现出来，乔珊耷拉着肩头，坐在了一边的折叠凳上，说：“昨晚我喝醉了，他送我回来，然后就发生了意外……”
季知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乔珊一样垂着头，倒不说话。
这奸夫淫妇加苦主的配置，怎么想，都让人颇为尴尬。乔珊想，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被武大郎捉了奸，二人也没奢求过武大郎的原谅，只是潘金莲一碗药汤送他上了西天。她自觉不是潘金莲，做不来这么狠毒的事。
如此僵持下去，并不是办法，乔珊痛苦地做了个决断：“要不，咱们分手吧。”
林声这人，虽说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打小就憋着坏水。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乔珊在口头上的争执就没赢过，过得很是憋屈。如今更是让他抓了奸，就算是这事糊弄过去了，她也得平白在林声面前矮一头。
如此一寻思，乔珊越发觉得，这段感情不分都不行了。
林声的目光移过来，乔珊垂着头，他就看着她的头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说：“我回来撞见这破事，你不跟我解释，反倒跟我提分手？乔珊，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他哑着嗓子的声音，跟季知随当真是一模一样，乔珊想。
林声怕是此刻狠极了她，眼神可化利刃，乔珊艰难地开口：“我解释了，我昨晚认错人，就跟他睡了。”这话一说出口，乔珊自己都觉得委屈了起来，道：“这事让你直接撞见了，就没法往下深究。我正因为要脸，才没让你原谅我呀……”
“这事不怪她，责任在我。”本来闷声不出气的季知随，突然开了口，说：“主要我也没想到，你能在我出国后，跟乔珊睡到一起去。”
说话一出口，就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在了。
林声听了他这话，皱了眉头，并不想搭理她。反倒是乔珊听了这话，琢磨出点儿意味来，怒拍沙发，道：“姓季的，你什么意思？”
季知随撇着嘴，冷笑说：“你以前天天追着我跑，不是喜欢我么？怎么我一走，你就火急火燎地跟林声搅和到一块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乔珊你逮着一块地方都薅秃了，就没想过我会回来么？”
“你又没喜欢过我，管那么多干嘛？！”
乔珊抄起桌上的花瓶，向季知随身上砸去。见花瓶砸过去，季知随侧了侧身子他，花瓶斜斜地擦过他的额角，然后在他脚边炸开，同时还有鲜血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