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梦
 第六章 深梦
季知随说出的下作话，到底是超出了乔珊的想象。
她心里想着，自己果真是很讨厌这个人啊。年少时就轻贱她的喜欢，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开始践踏起了她的尊严。乔珊垂着头，说：“你现在要是没事了，就赶紧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把季知随从屋子里轰出去后，乔珊觉得累极了。她好好地洗了个澡，把床单被褥都换上了新的，顺带着把装有避孕套的垃圾袋打了包，拿到楼下一起扔掉。
木已成舟，她也犯不着在这事上为难自己，她从来不自虐。比较起林声的感受，她更担心的是她妈得知她分手的事，毕竟男朋友可以掰了，但是跟亲妈却断不了。乔珊躺上床，阖上眼睛，睡前想的是要换一把门锁了。
她这觉睡得天昏地暗，竟又梦回高中时期，每天早七晚十地去上课。还是三十八中，她穿着夏季校服，教室外边有棵高大的榕树。同学都去上体育课了，乔珊借着生理期的缘由，溜回教室看小说。
校服的布料不算轻透，即使乔珊把马尾扎得很高，依旧感觉脖子黏答答的。
她从桌洞里掏出几张试卷，成绩惨淡，她将这些试卷叠在一起，给自己扇风。夏天的教室实在闷热，外方蝉鸣不断，乔珊扇了一会风，便忍不住趴在桌上打起盹来。她将两条腿并拢在一起，不算安稳的睡着。
这节体育课太过漫长，直到季知随将她从梦中推醒过来。
少年时期的季知随，生得尤为漂亮，他的耳廓在阳光下甚至有些透明。先前乔珊在春季运动会上跟他告白，名震三十八中。此后季知随便一直绕着她走了，此刻出现在她跟前，着实有些稀奇。乔珊揉揉眼睛，声音含含糊糊地问：“有什么事吗？”
季知随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是想来跟你说件事的。”
乔珊将头埋在双肘间，高马尾在她脑后散开，有几根头发粘在了她的脖子上。季知随看得烦闷，她却还是没清醒过来，“恩，你说吧。”
“虽然你很喜欢我，但我思前想后，觉得咱们还是不能谈。”他话是说出口了，但乔珊压根就没搭理他，她好像又睡着了，随着她不安稳的动作，脖子上粘着的头发也在动。季知随看得心里痒，他向来有强迫症，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去将那几根头发拨开。
他的手指干燥且温热，熨帖在乔珊的脖子上，乔珊被他的手烫得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的眼睛有些红，脸颊也有些红，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到季知随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浮现出一种怪异感来。男性的指尖略显粗糙，指尖在颈脖上残留下粗粝的触感，一直未曾褪去。
乔珊在桌下悄悄地闭拢了双腿，面上飞起一抹不算明显的薄红来，说：“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呗，干嘛要跟我说？”
季知随顿时有些急了，他从前桌绕到乔珊的跟前来，说：“不是你先跟我告白的么？”
他回去思前想后，也没想出要怎么给乔珊答复，才能不伤了她的心。可能是他表现得太过纠结，连他妈最后都看不下去了，委婉跟他表示不要想那么多。没曾想他纠结这么长时间，乔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
季知随垂下头，只见乔珊脸色发红，有汗水自她鬓边滑落下来。
他的指尖有些发痒，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按住了乔珊脸上的那滴汗，指尖下的肌肤有些滑腻。那滴汗水就像是强力胶，将他的手粘在了乔珊的脸上，磨砺着光洁的肌肤。他大着胆子，半蹲下身，平视着乔珊，也从乔珊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教室里除了他和乔珊，再无他人，季知随开口问她：“乔珊，你热么？”
乔珊垂下眼，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知随的手上了，他的体温渡了过来，烫得像是块火石。明明该是燥热难耐，乔珊却微妙地感受到了一点儿平衡，她摇头说：“不是很热。”但她却被这点儿热度，给刺激到脚趾蜷缩。
生理课上的知识在此刻显得过于匮乏，乔珊咬着嘴唇，分不清季知随此时举动是否过界。
那手掌落在她的脖子上，替她拨开了脑后的碎发，熨帖在她的颈脖上，乔珊轻哼出声。她只觉得双腿发软，一时不察，竟从椅子上跌下来，将季知随撞得直接向后倒去，而她全身都贴在了季知随身上。
乔珊在私下里看过成人录像，录像带里的女人搔首弄姿，跟进门的男人亲密地接吻，然后发生关系。那时她不知情动，看着有些无聊，按着快进键看完了全片，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知为何今天就想起了先前看过的片段，她像一条无骨的蛇，滑溜地在季知随怀里蹿了蹿。
季知随一动不敢动，全身硬邦邦的。
乔珊咬着他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季知随，我想亲亲你。”
良久，她才听到季知随的答复：“……那你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