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反复折腾了好几次,药效方才逐渐退去。
小公子被cao弄得浑身脏污,狼狈不堪,倦极了的样子,阖眼躺在江戾怀中,声音也带着几分倦意:“抱我回房间。”
江戾身上其实也有点酸软,好在小公子并不重,软软缩在他怀里时,轻得像是没了骨头。他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又扯下外衣裹住对方的身体。
等会儿回到房里,一顿打骂肯定是少不了了,说不定还会被逐出府去,不过这其实还是最轻的惩罚。以小公子的心高气傲,被如此折辱,不把人挫骨扬灰,肯定是出不了心中那口恶气的。
他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几步跨上台阶,打开房门,走进杏花苑。
杏花苑是小公子居住的别苑。没有主人的允许,这里谁也不得进入,甚至连江府名义上的主人也不行。
江戾曾经来过一次,那时他还是贴身侍候小公子的下人,不过只待了半日,就被小公子赶出去了。
小公子的卧室很大,布置得也很华美,窗明几净,不染尘埃,脚下还铺设了一层雪白的毡毛垫,被他几脚踏过后,便留下了一串黑漆漆的印子。
锦帐上绣着曼妙的花纹,他看不出那是什么,合欢,牡丹,还是缠枝莲?
他将小公子放在床上,便退立一旁,垂手等候发落。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他抬眼一看,少年竟已睡着了。
带着一身的脏污尘浊,竟然能睡得那么沉静香甜。
江戾默默地又等了会儿,见对方已经睡熟,便想退出去,等被传唤时再来。他还惦记着喂马的事。
不料他一动脚——脚步很轻,那边小公子就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立刻翻身坐起来看着他,脸色说不上好还是坏,梦呓似的呢喃:“你想去哪儿?”
江戾只好收脚。
下一秒少年又栽倒在被浪中,懒懒倦倦地朝他伸手,说道:“过来。”
江戾走到床边,被那只纤秀雪白的手攥住衣摆,用力一拉,摔倒在床上。他一惊,想要爬起来,却被少年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往里面拖了拖。
“不要动。”
还是那样清凌凌的声音,很好听,江戾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他没有再挣扎,顺着对方的力道被他拉上床,身下的锦被柔软舒适,帐幔垂下来,将帐里帐外隔成两个世界。他嗅到一股又冷又甜的香味。
小公子的手臂纤直雪白,却并不显得骨感,反而很柔软。他的手掌也很柔软,指尖带点凛冽的冷,掌心却是暖的。
那只手慢慢摸上他的左脸,靠在他怀里的少年轻声问道:“还痛么?”
那是他第一次来小公子身边侍候时,小公子气极打的一巴掌。
江戾沉默地摇了摇头。他从不记仇,而且对方打得并不重。
小公子却心疼得眼圈都红了,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你也打我一次,还回来啊。”
江戾还是摇头,“我不打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
他觉得对方的行为实在反常,自己怎么也猜不出其中的用意。
江清晏揽住他脖颈,解释道:“我打你骂你,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不能叫人知道我的弱点,明白吗?”
“再等等,等我把所有障碍扫清,等我除掉那个人,替你报了大仇,等我把那些会伤害到你的人都杀光,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他说着说着,眼圈又泛红,小声哽咽起来,“我要是对你不好,你可以还回来,打我骂我,只是求你别再提离开的事。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小晏儿……”
江戾正要开口,却被少年深深地吻了过来,唇齿交缠之间,他突然尝到一点腥甜,原来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对方的舌尖。他推开少年,摇头道:“你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对我坏,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你。”
“再等一等,好吗?”江清晏恳求地望着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你什么都不懂——也用不着懂,我会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
江戾看着少年的眼睛,那样又深又圆像是蘸满了蜂蜜的两只眼窝,睫毛纤长地卷翘着,两点浓墨般的眼珠凝视着自己,含着湿润的水气和缠绵的情愫。
他想起来的却是另一双狐狸般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眸。
“我知道,”他疲倦而迷茫地重复着,“你不会伤害我。”
少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依恋地蹭了蹭男人的胸膛,突然仰起小脸,满含期待地问道:“景哥,等我们成亲以后,你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江戾眉心微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困惑地看着对方,“成亲?小晏儿……我们为什么要成亲?”
江清晏笑意凝住,眸中闪过浓重如墨的戾气,杂糅着刺痛的惊悸,颤声道:“你……你难道不想与我成亲?”
江戾本想说,婚约之事,不过幼时随口戏言,何必当真?却见少年小脸惨白,手心冰凉,连指尖也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