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秋说是要收拾喻辰宿,其实喻辰宿知道,他心疼自己还来不及,不过是说说气话。
不然也不至于连着一周都迟到早退,就为了在医院照顾自己。
他那条多灾多难的胳膊,正反面一共缝了十七针,又因为被挫到了骨头,休养了一周也没能抬起来,谁想抓他去上班都没辙。
今年休假休的太多,喻辰宿自己都生出一股罪恶感来。
好在他一看见雪落秋,就两眼放光,没空瞎想。
“今天做什么了呀,我快饿死了。”喻辰宿原本倚在病床上逛星网,看见进来的人是雪落秋,赶紧把通讯器按灭,装出一副望夫石的可怜模样,妄想博取同情。
雪落秋提着保温桶进来,拉过椅子坐下,却并不打算给他吃饭,而是一脸漠然地冷冷到:“鱼粥。”
见他这副模样,喻辰宿心到不好,怕是又出什么事了。
之前他骗雪落秋没受伤的事最后还是被林晨早那睿智玩意儿抖露出来了,然后在他受伤的头两天,最需要关心爱护的时候,雪落秋冷暴力他。
天知道他头痛胸痛伤口痛,甚至呼吸也痛的时候,他老婆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早上醒了给他喂了饭就走,中午赶来喂了饭就睡午觉,下班过来给他喂了饭就坐在旁边工作,当真是两天四十八小时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他不知道雪落秋是怎么忍得住的,反正他是忍不住,然而他唱了两天独角戏,好话说尽,雪落秋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他就是大腿被树枝子划了一道,伤口又不深,这养了几天都已经完全好了,他都不知道除了撒谎之外,雪落秋还有什么可气的……难道是气林晨早和他有同款伤痕?这醋缸子从天上来??
那就算是气,也是前几天气,这不都被他哄好了,明明中午睡午觉的时候还过来蹭他,怎么上了一下午班,又不高兴了?
雪落秋:我蹭你个几……王八犊子!
“通讯器拿过来。”雪落秋把保温桶哐地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跟喻辰宿要通讯器。
喻辰宿下意识地把通讯器往腰底下塞,表情慌张了两秒,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地往后缩,“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
雪落秋心想你吃狗屁,一把掀了他的被子把通讯器掏了出来,打开后果然是购物的页面。
“我就知道是你。”他恨铁不成钢一般,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珠串,啪地摔在了喻辰宿身上。
今天他下班回家时就看到了门口的快递箱子,收件人写的竟然还是他的名字,他以为是资料什么的,抱回家拆了,结果又是一箱情趣玩具。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喻辰宿买的。
这不争气的东西,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就不能干点正事,被他撞到逛情趣商城好几次,他都不稀得说他。
买也就算了,为什么填他的名字?甚至箱子里面还有老板手写的“致雪落秋先生的感谢信”,他在那家店都成钻石会员了,万一哪天那店老板去他们诊所看病,他还要不要脸了?
雪落秋捏着那封感谢信气得七窍生烟,原本打算给喻辰宿做的菜也不做了,买的新鲜海鱼剁吧剁吧煮了粥,随便抓了根珠串就杀到医院来了。
他今天就要把这玩意儿塞进喻警官的嘴里,让他享受一下钻石会员的待遇。
然而说是那么说,喻辰宿一撒泼打滚,他就只能败下阵来,认命地给他喂粥。
雪落秋耷拉着眼皮,把吹凉的鱼粥送到恋人嘴边,另一只手抓着纸巾在他下巴下边垫着,细心地擦去他嘴角的粥。
喻辰宿这一个多星期,成天喝汤吃粥,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都恹恹的。
“你吃了吗?”在等待鱼粥吹凉的间隙,喻辰宿咂吧咂吧嘴,用完好的右手捉住了雪落秋冰凉的手,想拉到嘴边亲一口。
雪落秋嫌他糊了一嘴米糊,厌恶地甩开,抄着勺子把鱼粥捅进他嘴里,语气里有点不耐烦:“吃了来的。”
喻辰宿被烫到嘴,梗着脖子呼呼地吹气,望向雪落秋的眼睛水蒙蒙的,不能再委屈。他缩着被烫到的舌头,半真半假地哀怨:“你不爱我了,你烫我。”
他那双黑眸子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倒是像那么回事。
然而雪落秋是个最能不为所动的人,并没有被他这招骗了去。
……放屁!他现在就想扔了手上的物什,把人按在床上扒光了好好做一场,让他知道知道装可怜没有好下场!
雪落秋望着手里那半保温桶的鱼粥,一忍再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深呼吸,才把那股邪火压下去。
他舀起一勺米粒饱满鱼肉软烂的粥吹凉,将勺子送到了喻辰宿嘴边,“快点吃。”
若要被外人看见喻辰宿这哼哼唧唧张着嘴等喂饭的模样,绝不会不相信他是个敢于与凶恶歹徒搏斗的人民警察,肯定以为他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说不定还当他是个白长了个头的Omega。
然而在雪落秋这里,无论他的小恋人如何撒泼打滚他都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