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这号人。
不过军部公开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冰山一角,藏起来不给民众知道的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不知道有这位将军也是正常的事。
“将军在里面等你。”邓飘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
喻辰宿朝他道谢,随后吞了口唾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敲响了那扇门。
“进来。”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就在不久之前,声音的主人还向他致了贺词。
喻辰宿屏着一口气,按下门把手,推开门去。
办公室不小,装修并不豪华,只是满满当当地塞了很多东西,所以导致看上去有点拥挤。
喻廷远并不像大多数邀请人来自己办公室的人那样,坐在沙发上抽烟或者泡茶,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室后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似乎还在处理公务。
当然,喻辰宿进来之后,他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喻辰宿点了点头,“坐。”
喻辰宿显得非常局促不安,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所以只能僵硬地打了声招呼:“喻将军。”
喻廷远听到这个称呼笑了起来。
“邓飘,给喻警官倒杯水来。”喻廷远带着笑意招呼站在门口的邓飘,还在邓飘进屋后关心到:“老周又约你了吧,你要忙完了就跟他去吃个饭,不然他心痒的厉害,有你受的。”
邓飘明显脸色不太好,但喻廷远发话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把玻璃杯放在桌上,又到办公室外面站岗去了。
喻辰宿不知道喻廷远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平易近人,还会关心属下的日常生活,还是单纯想缓解一下他的紧张。
或者二者皆有。
他知道喻廷远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亲近的——出身军部世家,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哪怕是傻子都知道,喻廷远绝不可能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喻辰宿始终保持着戒心,不敢轻易放松。
“那么紧张做什么?”喻廷远并不在意面前这位外甥怎么想,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可以了。
喻廷远随意地问了喻辰宿几个问题,喻辰宿一一回答。二人又继续聊了几句,就好像这真的只是舅甥俩之间话家常一样。
“谈对象了吗?”喻廷远看似是在关心喻辰宿,可这个问题却让喻辰宿警惕起来。
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但他就是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怀好意。他斟酌着回答到:“有一个男朋友。”
然而喻廷远并没有深究下去,他好像只是需要一个有或者没有的答案。“有就好,你这个年纪,是该谈谈恋爱的。”
就在喻辰宿稍稍松了口气时,喻廷远又续到:“你妈妈知道你过得很好,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听见妈妈两个字的喻辰宿身体一僵,几乎就要失去思考能力。
从喻廷远嘴里说出的那个人,和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她只存在于现如今的喻辰宿的记忆里,她是喻辰宿的过去,无法再对他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可喻廷远不一样。母亲在喻辰宿那儿是过去时,可她在喻廷远这里却是现在时。喻廷远随便向他的外甥描述几句那个女人的现状,转达几句那个女人的话,就可以对喻辰宿造成新的伤害。
喻辰宿对母亲不再有任何需求,也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他只希望他们能够过好各自的生活,不再互相打扰。
可今天,在这间办公室里,喻廷远却执意要让他回忆起她。
“她挺想你的。”
喻廷远盯着面前的年轻警官,不放过他面部细小的变化。
此刻他才像是一位真正的舅舅,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的外甥,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劝解,消除母子间的隔阂。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用标准化的笑容和问候,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很后悔,但她不敢见你,她知道你很恨她,所以她拜托我,不要找你,也不要让你知道这些。”喻廷远叹了口气,惋惜极了的模样:“可她毕竟是你妈妈,你们之间不至于这样。”
喻辰宿终于又感到了乏力,他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血缘的亲情,生养的恩情,就可以与他从母亲那里获得的痛苦相抵消了吗?为什么每一个知晓他家庭状况的人都这样劝他,都要用她毕竟是你母亲这种话,掩盖他曾受到的伤害?
他犹记得当年,他同自己认为的至交交心的时候,至交那肉眼可见的震惊和不理解,以及之后他对自己多番的劝慰。
为什么还有人觉得情感上的功过是可以相抵的?人与人之间真的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至交也没有错,毕竟他所受过的教育决定了他的感情观,他只是在拿自己的认知来衡量喻辰宿的做法,然后想要引导喻辰宿往他观念中对的方向走,他是好心,是好意。
只是他和喻辰宿还没有达到真正至交的地步,只能浅显地与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