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的分界被一次次的月落日升分割,越到秋天,整个王府因着谢渊的缘故越是压抑沉闷,不知从谁带的头,底下的丫头小仆连大声喊句什么都得谨慎着不吓着主子,除了跑腿打扫,干得最多的事倒成了掰着指头算云安生产的期限。
暑热在阵阵凉风中被吹个干净,枝头黄叶落下三分时,有经验的产婆和大夫已经被一批接批地请到王府日夜候着了,对于即将到来的子嗣,谢渊满满的期待里亦然带着忽视不得的恐惧。
鲜少有人知道谢渊的惶恐越到随着云安的产期而加剧,他怕影响云安,强行将自己的想法憋在心里,若不是有次云安半夜惊醒看到谢渊毫无睡意,恐怕他能一直故作轻松下去。
烛火燃到子夜只剩短短的一截,长长的阴影拖在两人之间,云安似乎能读懂谢渊眼神里的欲言又止。
当初被王爷强行拐上床的少年好像已经长大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思绪一闪,突然明白过来每次睡得迷迷糊糊抽筋时谢渊都能及时给自己按摩的原因。
“王爷别怕。”
云安的声音低低的,他环着谢渊轻轻拍着他的背,说话时像对待一个孩子:“王爷快睡觉吧,不用担心,宝宝在我肚子里很乖哦,这么长时间没有闹我,过几天肯定也不会的。”
云安边说边仰起头亲了亲谢渊的脸颊,离开时奶白的小脸蛋晕着一抹淡粉,气喘吁吁的,像撑起身也费了许多气力。
谢渊不曾想自己的担忧萦绕充斥,今天终于被云安发现了端倪,低头听着怀里人絮絮的轻语,一颗心快被他软化了,等那个热热的吻落在脸上时,他只抿着唇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否释怀了,只将云安拉进怀里,抵着他的发顶阖了眼,像是沉默的回应。
分娩的日子总是要来,云安体质特殊,生产带给他的痛苦活生生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喊得声嘶力竭,好不容易待产婆拉出孩子的头,他已经虚脱般歪倒在床头嘶哑了喉咙。
谢渊在门外等得快急死,一刹那婴孩嚎啕时却听不到云安的声音,仿佛是将他的一颗心放在热油里滚了又滚,他简直等不及诸事都清理干净,也不顾忌讳和众人的劝阻径直就往无力冲,头一眼望到云安苍白的面色和半阖的双眸,像被雷劈了似的,顿在门口不敢上前,额头满是密密的汗珠。
刚生出来的孩子又瘦又皱巴,只会吃和咧着嘴哭,头几天云安没有奶,王府的乳娘倒是可以很好地把小孩照顾,然而等到四五日云安开始出奶时,折磨又是新一轮的开始。
泌初乳时云安颇受了一番罪,他的奶水来得本就艰难,况且乳腺不通,生产的第七天一双乳肉被奶水涨得发硬,粉嫩的小奶头更是肿得发紫,常痛得他眼角泛红,喝什么药膳都无济于事。
谢渊操碎了心,连街上算命的瞎子都去问了,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最后还是请的大夫见开方用药都不管用,只好单独叮嘱他日夜帮云安热敷按摩,待痛苦缓解了多吸吸,只要疏通了乳腺病痛自然就会消失。
谢渊答应不迭,吸奶喝汁这种乐事在他看来当属美差,但他却没想到云安的工作十分难做,每次一碰他的奶头就开始撒娇,就算第二天两个人都要被大夫板着脸数落,待那老大夫走时,云安皱皱鼻子对着他的王爷依然改不掉一身的娇气。
这天晚上谢渊“好云安”、“乖宝贝”地哄了又哄,言辞切切地说自己的欲望忍不住了,还掏出自己的阴茎作伪证,终于骗得云安解了衣服,挺着两颗颤巍巍的奶子钻进自己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很谨慎地商量:“只给王爷摸两下,不能用力哦。”
“好,本王轻轻的。”
谢渊柔声安抚着云安,两只手不断在他的敏感点上索取,握着他慢慢抬头的小肉棍捏了两下,趁着人意乱情迷时沿着艳粉的乳晕轻点重划,才拧上云安肿胀的奶粒拉扯,就换来一声糯糯的抗拒:“好痛!乳头要坏掉了”
“宝贝忍一忍,乖,揉开就好了,揉开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呜不行,真的好痛”云安摇着头去推胸前的大手,一骨碌滚到床里,抓了薄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好,便埋怨似的,瘪着嘴背对谢渊嘀咕道,“王爷每次都故意弄得我好疼,我再也不要给王爷碰了。”
“你说什么?”
谢渊俯身仔细去辨云安的小话,乍一听自己的一片好心被这么误会,不免后悔这人被自己宠坏了,再看云安背对自己蜷起的身影分明一副倔强又娇纵的样子,心里突然生了点零星的火气,大手一扬,对着云安撅起来的小屁股就狠狠打了两巴掌:“懒得管你,有本事今晚疼得哭也别来找本王。”
谢渊气得够呛,下手又狠又快,云安吃痛地捂着屁股,没反应过来的功夫,耳旁回荡的已经是对方甩门而去的巨响。
两方受气的倒霉鬼突然不干了,而且那样一副派头又像极了负气离家出走的样子,弄得云安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深秋风凉,云安担心谢渊被夜露伤身,也顾不上多少,拥着身上的被子就下床去追,开门时冷不丁被骤然的夜风吹到赤裸的肌肤上,一瞬间连鼻尖都冻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