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都之后,傅笠云总是受到很多来自顾宁的五花八门的东西。
保加利亚的玫瑰园清晨摘下的大马士革玫瑰,鲜活明媚,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分装好的胃药保健品,一格格贴上标签和手写说明。
还有一份简历。
硅谷的金牌算法师,李珍妮。行业核心技术中坚,闻名的美女工程师,顾宁却大大咧咧地地将简历打包过来给他,还附赠了一份日本的和菓子。
傅笠云扔了前面的很多东西,最后没有扔掉一盒点心。
自那之后,傅笠云心神不宁,顾宁没再送东西来,反而先向永安抛来橄榄枝,很诧异地拿着邮件跟他请示是否接待,傅笠云太阳穴青筋一跳,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头。
面试谈得倒很流畅,傅笠云破天荒给顾宁回了个电话。顾宁接起来,那头音乐声很吵。
“顾先生,那个你说的事情我”傅笠云在电话那头卡住了,声音放轻,最后变成了沉默。
顾宁在电话头扬起了嘴角,他真是个实诚人,他提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傅笠云就真的上钩了。他决定卖乖:“怎么了,傅先生”
“顾先生,为什么..”
没等傅笠云回答,顾宁就挂了电话,傅笠云那句为什么,已经回答了他。
面试谈得倒很流畅,很快到位,一周后,他的老班子加上这个强心针,产品研发方案很快梳理出第一个靠谱的版本,公司得以喘一口气,傅笠云平白不受人恩惠,第一次主动联系了顾宁,到了晚上,才收到顾宁的回信。
“今晚九点,松山别墅9栋。”
傅笠云刚从一天的跨国会议上下来,看着屏幕,神色一滞。
现在已经八点了。
松山别墅远,傅笠云忐忑,不想第一次就迟到落人口实,急急忙忙赶上了车。
窗外暮灯亮起,星星点点,映在他的瞳孔却毫无温度。傅笠云脸色如常,平静地看着窗外,心里却发紧。
那天顾宁是用手让他高潮的。
他躺在床上脑中一片花白,浑身难耐得发痒,燥热,欲望冲击着他,傅笠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他不敢看顾宁的脸,只能微微睁着眼睛透过被汗水打湿的睫毛,看到顾宁的手。
修长,洁白,骨节分明,微微有些凉,抠,抽插,撵,在颤抖中破开自己那羞耻得让他想死的地方,挤进去,每一寸肌肤都让傅笠云害怕,颤栗。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到他身上,提醒着傅笠云,他被捏在顾宁手里,如那夜濒死的性爱,如今夜未知的命运。
但夜灯仍从他眼瞳中闪过,拖着他面对那个让他颤栗的人。
虽然素不相识,傅笠云却从不质疑顾宁提出那些条件的真诚,他很自然地相信了像那样在云端上的人,能够很轻易做到。
如同国王出巡,坐在黄金珠宝镶嵌的马车上,抛下一块金币,施舍给路边的乞丐。可乞丐快要饿死了,他哪能将金币嚼烂吞下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与他丝毫不相配的金币被更强壮有力的人抢走,活生生饿死在烈日下的街市。
顾宁是那个国王,稍微知冷暖,他扔给傅笠云的是极为渴望的饭食,用的却是与打赏乞丐一样的姿势。
这种反差让傅笠云嫉妒到发恨,
是呢,如果他是顾宁,也坐在云端上,看到一个匍匐在地上不堪破烂的傅笠云,也会上前,玩弄一把吧。
夜灯在傅笠云的眼瞳上流转,映照其中的不甘,愤怒,嫉妒,恨意,然后转化为无力,最终阖下眼眸,变成充盈忍耐的平静。
像深夜墨黑色的大海,未知所起,未知归处。
傅笠云掐着点到,顾宁在打电话,看到傅笠云便对他招招手,转身又上了二楼。
他只能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天没吃饭,他的胃开始揪着疼,胃溃疡这个老毛病几年前就落下,一直没好,反反复复把他几次折腾进了医院。今天忙了一天没顾上吃饭,这会开始发作了。
半小时过去,顾宁仍不见人影,傅笠云疼得厉害,冷汗都掉下几滴,融进长毛地毯,变成了污渍。
冷,饿,累,怕。而后变成麻木,脑袋空白。身体感官似乎也渐渐离开他。傅笠云只有一双眼睛撑着了。
终于快十点的时候,顾宁放下电话,走到一楼楼梯口,看到静坐的傅笠云,眉头也没皱一下地说:“上来。”
傅笠云被惊醒,身子一抖。停顿了数秒,才跟上顾宁的背影。
傅笠云被领进卧室,窗边有个长沙发,顾宁先坐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等傅笠云坐好,拿出了一份文件。
“云山资本未必合适你,红河是我家里的关系。和银行也有往来,这一份评估你看看,觉得合适就找这个人。”
傅笠云有点懵,停顿了一会才伸出手去够那份文件,翻开看了一会,更加说不出话。红河相当于一个背书,往后永安的资质,在行业人眼中的评级就可以提一级了。
他口袋里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