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陆持之在, 摄像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跟在两人身后,看到季则抬手擦了擦脸,也看到陆持之脚步快了一些, 却依旧没有上前走到季则的身边,只是默默的跟在季则身后。
&&&&季则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他不想做出擦眼泪的动作,但是脸上的泪水太多了,他没办法,他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
&&&&心脏不再那么紧绷着,整个人因为要抑制哭泣,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可越是这样,越是憋的难受,季则只觉得整个胸腔的部分都胀胀的发疼。呼吸进去的新鲜空气也仿佛都带着刺,身体各处都难受极了。
&&&&身后不远处是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季则知道陆持之就跟在自己身后,他加快脚步的时候陆持之也会加快。季则想要甩开陆持之,可走了很远,都没能甩掉。
&&&&一直到季则情绪稳定下来,陆持之才快步和季则平行走在一起,两人依旧没有说话,季则也没有看他,陆持之看着前方,脚步稳健的往前走,两人之间他隐隐有了领着季则往前的势头。
&&&&又走了许久,陆持之抬手握住了季则的手,季则没有反抗,任由他乖乖的牵着,依旧不看他,也没有看路,仿佛陆持之把他牵到哪里去,他就跟到哪里去。
&&&&陆持之停下来,季则也因为他拉着自己的力道停了下来,他看着陆持之走到自己正前方,然后脱了鞋,半跪在自己面前说:“季则,抬脚。”
&&&&季则低头看着陆持之,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持之,他印象里的陆持之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折腰。
&&&&季则抬脚,让陆持之拿走了他的拖鞋,下一刻脚上套上了陆持之的鞋子,温暖又舒服。
&&&&直到两只脚都套上陆持之的鞋子,季则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但他还是不想看陆持之。
&&&&陆持之牵着他慢慢往前走,虽然两人都没说话,但是季则还是感受到了来自陆持之的无奈和关心。
&&&&不知道走了多久,季则听到陆持之声音不大的问:“季则,相信一个人有这么难吗?”
&&&&相信一个人难吗?季则不知道,他刚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逼他妈离婚,他站在家里不大的厨房里拿着刀看着周熙,用前所未有的冷静和理智对周熙说:“妈,要不今天我死在这里,要不你去起诉离婚。”
&&&&周熙那天一直抱着他哭,她总是很心软,很柔弱,又总是很坚强,那时候季则不懂她为什么哭,这明明是好事,怎么就能哭的那么厉害呢。
&&&&他是在遇到陆持之之后才慢慢的懂了,周熙哭是因为她为之付出一切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明白了她的难,也明白了她的苦,她的儿子不但知道心疼她,还在尝试着为她找出路。
&&&&季则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妈没有相信过谁,每次他尝试着想要从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那里获得帮助的时候,得到的永远都是冰冷无情的拒绝,有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一直都认为这个世界上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周熙。
&&&&后来,他又遇到了陆持之。
&&&&如果以他妈妈的离世为分界点的话,季则的后半生其实都是和陆持之有关的。
&&&&那时候他妈妈住在翠湖路重症室里,家里的钱支撑不了多久的,他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反复措辞,试图用一些能够打动人心的话来延迟缴费,可他才说了几句就被那医生和蔼的打断了。
&&&&那医生打了个电话出去简单的把季则的情况给对方说了一下,然后就让季则等等看。
&&&&季则还记得那天办公室里被浇过水的绿植泛起的水光,与那清冷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如他一般,站在那里绝望的等候着,就等一束光。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仿佛终于找到了孤渡的舟,在浪潮中朝他奔涌而来。
&&&&他看到那医生接起了电话,奇异的,他也听到了电话里陆持之不大的声音:“费用我会让人拨下去,以救人为准,有问题可以直接打给我。”
&&&&挂断电话后那医生对他说让他不用担心医药费,一切费用由翠湖路承担。
&&&&如果事情仅仅到此为止,那于他来说或许是幸运。欠了钱,总有还完的一天,可他欠陆持之的,不只是钱。
&&&&陆持之帮他赶走了那些从小到大都对他和妈妈冷漠刻薄的亲戚,帮他请了律师,给了他妈妈最后的正义。
&&&&每次走在烈阳下时,那律师都会告诉他,他们不需要妥协,而且他们肯定能赢。
&&&&后来她妈妈器官衰竭身亡,连葬礼的钱,都是陆持之出的。
&&&&家中的那些亲戚去葬礼上闹,去他的学校闹,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桩丑事,要让全世界都唾弃他,他们用尽了一切手段逼他就范。
&&&&就在他以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陆持之派的人又来了,问他要不要转学去外地读书,季则坚持了那么久都没哭过,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