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浅浅地划出伤口,那个倒霉的家伙很快被同类撕裂,大卸八块,分而食之。
好歹也拖延了一段时间……
莎琳转身就跑。
怪物们践踏着同类的尸体如潮水一般翻涌着追捕莎琳,随着距离逐渐缩短,她甚至听到了唾液滴落的声音。
更加糟糕的是,古老的血脉叫嚣着杀戮。
杀你个……锤子啊!这种情况下谁杀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但是,好想撕开他们的喉咙,掏出跳动的心脏……如果它们有的话,然后让自己也被撕裂,和那些腐肉一起消失在利齿之间……
好想和它们一起……决一死战。
脑子里有这个想法的一瞬,速度就慢了下来。
哦豁,完蛋。
莎琳在奔逃途中,利用惯性舞蹈般优雅转身,挥洒出金色的光弧,眼神扭曲又疯狂。
还是顺从本心比较好吧?
“圣芒。”
神的光辉被一个疯子所驱使,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炸裂的圣芒击退了的前面的两三只怪物,一粒石子阻挡不了洪流,但在水花溅出的瞬隙,魔法冲开了缺口。
在坐标塔的光辉之下,怪物横行,神的圣光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健康的怪物疯狂啃食着受伤者的肢体。
香草消无声息地出现在莎琳身后。
“我来。”
他身上的冷冽之气让莎琳微微冷静一些,相对应的,魔法强度减弱了,它们撕开法阵,迅速汇集。
前面的几只伸出了细长、粗糙的舌头。
但它们融化了。
是字面意义上的融化,就像冰融化成水,巧克力融化成液体,怪物融化成血水。
莎琳不太确定究竟哪一种形态更为恶心。
在先锋阵亡之后,密密麻麻的怪物似乎受到震慑,它们的蹄子爪子不安地刮擦着地面,絮语顺着长满牙齿的喉咙层层叠叠地带来疯狂和恐惧。
“只有污染才能对抗污染。”
莎琳撤出前似乎听到了这么一句。
在她离去的身后,星河坠入凡间,大地承载着轻盈的它们,甜蜜温柔地包裹着怪物,让它们回到最初的形态,腐肉顺着黏液从依附物上脱落,露出疏松多孔的骨头,然后安静地沉入漆黑的沼泽之中,被吞噬时由于空气的渗入,发出叹息般的咕哝。
坐标塔的光芒闪烁了两下。
在昏暗的间隙,怪物似乎收到了命令,它们舍弃了躯干的一部分,挣扎着奔逃,黑域因为没有养料,黑水欲求不满地抚摸着光裸的骨头。
香草看向坐标塔,并不急着追赶——那里被结界所保护,光辉依旧。
香草苜蓿(16)
与此同时。
苜蓿也在大街上追杀怪物,当地居民用一种动物牙齿制成的护身符来保护自身,她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里头的门道,虽然也有周围的居民劝她准备,但苜蓿最近忙碌,还没有等她开始研究护身符,怪物就先一步到来。
苜蓿猜测护身符有隔绝空间的作用。
怪物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前几个晚上只有零星几只,捕获不明所以的旅行者。不知为何,今晚却如潮水般涌来,它们没有发现当地的居民,便将矛头指向了苜蓿的店铺。
在向苜蓿确认她有独立处理的能力之后,香草前往坐标塔,据他所说,这些怪物由一个共同的母体孕育。
“不是召唤物吗?”苜蓿刚好打爆了一个家伙的头。
“召唤的是母体。”
苜蓿有了不太好的感觉。再怎么夸张,母体孕育也得耗能,凭空多出的能量从哪里来?
启明灯的点亮对于不明所以的投机者来说意味着贸易和财富,当地人对付外来物很有一套,护身符就可见一斑,如果那只母体恰好利用了“只进不出”的特性针对性地狩猎旅行者……
难道这就是最近冷清下来的原因?
“香草。”
“嗯。”
“去一趟坐标塔,搞不好坐标塔是母体开的。”
等香草离开之后,苜蓿撤走了屏障,施法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的脸上沾染了怪物肮脏的血,眼睛里是和莎琳如出一辙的疯狂和暴虐。
“惨死的灵魂将诅咒亵渎者的血肉。”
翠绿色的长刺如雨水般落下,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纯粹是魔力的宣泄,一时间肢体四溅,咆哮声不绝于耳。
几乎是在瞬间,苜蓿周围一圈已经没了有生战力,那些家伙大多被数根长刺同时洞穿,小部分的倒霉蛋被扎成了刺猬,只有微微的抽动。
苜蓿面无表情地往前走,靴子踩过血泊,踩过一只还在抽搐的爪子,汁水四溅。
外围一圈的怪物似乎被震撼了,它们微微后退。
“晚了啊,”亡灵之书散发出瘆人的绿光,“二度。”
它们开始慌不择路地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