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兮宝生了蛀牙之后,每日准时来报道的陶兮容就再也没有拿着糖葫芦出现在蒋家的大门口了。
时女士为了监督陶兮宝的饮食,换成了她每天往蒋家跑,跑得次数多了,干脆在蒋家住了下来。限制着他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的,令陶兮宝苦不堪言。
至于陶兮容,他对中国的写意水墨画有着极高的天赋,叶老先生很喜欢他,相处一段时间后,惊喜自己捡到宝的老先生简直是将他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在培养,为了师生更好的互动,他主动提出要留下小弟子一起住。
时女士有点舍不得,这样一来就不能天天见面了,但是陶兮容没有异议,她也就只好答应了,每天都会做好丰盛的餐食送过来。
老实说,时女士对并不知道怎么和陶兮容相处,这个孩子一直和她的老长辈待在一起,甚至熏染了不少老朽的气息,而且不亲她。
时女士并不怪大儿子不亲自己,她怪自己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他丢下了,只是现在想要弥补却没有门路,陶兮容什么都不在意,他老成得令人心疼,也让人无奈,独喜欢画画,没有吩咐的话,他可以一天都不出屋子。
人都是自私的,时女士努力了一年多不得门路,也想有个人出现好打开陶兮容的心结,也让自己松口气,慢慢的学会和陶兮容相处。
至于陶兮宝,他完全没发现陶兮容已经有一个月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他在意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吃香草布丁,什么时候可以吃甜食,还有他家的时女士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像盯贼一样防着他偷吃甜品和糖果。
时女士睡在客房,她每天晚上都要在主卧待很久才会离开,因为陶兮宝一直瞪着哀怨的大眼睛,瞪着她累了才闭上了眼睛睡觉。
陶兮宝不肯和时女士睡,非要和蒋宪住在一块,原因很简单,本来陶兮宝对于晚上睡在哪里没有任何感觉,直到某晚时女士从他的嘴里夺下了一块水果糖,而时候蒋宪的悄悄地给他的嘴里塞了一枚马卡龙,顿时他就分出了个亲疏来,从此缠着蒋宪了。
时女士还是高估了她家孩子的出息,一块水果糖就能把他收买。
至于她晚上坚持要等陶兮宝睡着才离开,那是因为陶兮宝一旦刷牙洗脸,打起了瞌睡就不会吃东西了,这是她从小给他培养出来的结果。
可是……每天晚上觉得自己任务完成的时女士回到卧室后,蒋宪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推门进来,轻轻的唤醒了浅眠的陶兮宝,变戏法一样从空无一物的手心里取出一块糖果,塞进流着口水的陶兮宝的嘴里。他看着这个小包子心满意足的眯起了脸,一把搂住了他,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爸爸,你真好!”
蒋宪将小包子抱进怀里,也心满意足,他喜欢陶兮宝和自己亲近,越亲近越好,所以他舍不得剥夺陶兮宝的乐趣,乐呵的和他一起和时女士唱反调。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日日有着时女士的监督,陶兮宝洁净的小白牙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多出了黑点点,直到他自己觉得太疼了,吃不下甜食才算完,疼的眼泪汪汪,看得没原则的蒋宪也心疼起来,不得不做了一回恶人,禁止了陶兮宝的甜食。
蒋宪很不厚道的不参与进来陶兮宝的断甜品计划,他只是不掺和时女士的计划,但也不主动在陶兮宝面前当恶人,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所以时女士严厉控制陶兮宝的饮食,他的牙齿还是松动了点,既有蛀牙的缘故,也有换牙的部分原因,新长出来的牙齿洁白漂亮,整齐好看,持续了半年多,他的牙齿才逐渐的变成了开始的模样,没有半个虫眼了。
蒋宪也觉得还是没有蛀牙的情况好,毕竟长蛀牙的话他儿子也太受罪了,所以他决定和时女士同流合污,在陶兮宝开开心心的找他要香草布丁时,他第一次拒绝了陶兮宝。
小包子那叫一个惊讶,愣住了好半天,旋即瘪了瘪嘴,一双黑葡萄的大眼睛里极速的凝聚起雾气来,眼眶里悬着一颗好大的泪珠,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一看他这样子,蒋宪也愣了神,陶兮宝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也掉眼泪,顿时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兮宝,明天爸爸再给你做好不好?你今天已经吃了一块蛋糕了,你要是再长蛀牙该怎么办,牙齿又该疼了。”
陶兮宝觉得自己很委屈,太委屈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万事都顺着自己的爸爸,结果这个爸爸突然有一天也不惯着他了,那得多伤心啊,于是陶兮宝嚎啕大哭,声音大得能掀掉了屋顶,但是掉下来的眼泪却很少,大概他这么小的身体里也没那么多的水分吧。
“你,你不是好爸爸,我不喜欢你了!”陶兮宝抽抽噎噎的控诉。
蒋宪立刻投降,原则全丢到了一边,慌得手脚都乱了,差点抱不住怀里的小包子,急声道:“兮宝,你别讨厌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陶兮宝大声控诉:“我要吃香草布丁你都不给我做,我不喜欢你了。”
“给你做,立刻就给你做!”蒋宪抱着陶兮宝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厨房,将陶兮宝放到了厨房门口的小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