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先帝已经走了那么多年,您何苦与不在人世的人置气呢?”
太后垂眼,勾了勾嘴角:“安宁夫人竟然到哀家跟前来,说什么先帝遗诏另有玄机,真正的遗诏,是改立四皇子毕灵宸为新帝。”
飞星听见,也不由惊了一惊,随即道:“定是那个疯婆子信口雌黄,为了自己的女儿,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太后的护甲在紫檀案几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嘴角缓缓浮起笑意:“她要是手头上没有什么把柄,敢来诓哀家么?不过她来得也正好,哀家手头正缺一把刀呢。”
飞星想了想,了然,不由轻轻点头:“还是太后想得周全……那个人决计是留不得了。”
她边说着,垂眼看了看右手上那道已经看不清痕迹的伤疤。
长痛不如短痛,在万寿园了断总归要比紫禁城干净些。
可太后却起身走到门口,遥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她要了结的那个人,不在万寿园,要不是安宁夫人,她还真想不起紫禁城里还有她的存在。
那个曾经荣宠极盛,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萧皇贵妃,四皇子的生母,如今偏居冷宫一隅。
安宁夫人是个泼妇,更是个精明会算计的泼妇,先皇真假遗诏一事,事关重大,想必来万寿园之前她已经留好了后手,以备不测。
一般人不敢信,也断断不敢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太后忽然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吩咐道:“飞星,你派人去查查安宁夫人最近是否进宫……别明着去查,她是皇帝的乳母,总归会有人替她打掩护。”
“奴才晓得了。”飞星点头应下,先扶着太后回去歇息。
太后又问她:“陆晗蕊如何了?哀家看她没精打采的。”
“许是夜里受了风寒。”
太后点点:“宣万寿园的御医去给她看看,开些药,依哀家看,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没人留意她就自己挺过去了。”
飞星微微皱起眉头,细细揣摩着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又听太后随意地说了一句——
“可人这一生哪能什么病都能捱得过去的?”
说完,便坐在榻上,随意拿过一本厚厚的绣样册子翻着。
听到这句话,飞星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她毕竟伴太后二十余年,心中彼此还是有数的。
这么想着便退了出去,寻亲信去紫禁城探查安宁夫人的往来,然后亲自去请太医了。
乾清宫内,毕灵渊草草用过了午膳,便挥手命人撤了。吴用看得心焦,皇上这一日三餐都要定时定量,今日早午膳都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身子哪挺得住?
“皇上,要不再用一些?”吴用赔着小心说了一句。
毕灵渊端过茶水漱口,再用温热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意扔回托盘里,淡淡地说着:“没胃口。”
明日就是元日,旧的已经去了,新的一年就在眼前。
他微微弓下身子,骨节分明的十指交握,望着殿外厚厚的积雪,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新的一年来了,那些与陆晗蕊有关的一切,会随着冰雪一道慢慢消融。
等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他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雪地里,一个人影快快地跑了过来,毕灵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纷乱了起来。
全才还不知道……所以,万寿园那边是回了信吗?
“不要让他进来!”毕灵渊像是看见洪水猛兽似的,吩咐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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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
太后:“萧皇太妃,你死定了。”
飞星:“陆晗蕊。你死定了。”
主仆二人相视默然一笑,无需多言,
主仆之间就是有这份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默契。
言行不一的皇帝
全才自万寿园出来,一路兴冲冲地往紫禁城赶没想到到了乾清宫却被皇上拒之门外,全才走到吴用身旁:“皇上这是怎么了?”
吴用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往后啊可别再提起陆晗蕊三个字了。”
全才挠挠脑袋,从怀中摸出那封信:“可这不是皇上写给太后的家书么?回信的也是太后,和晗蕊姑娘没什么干系啊……”
此言甚是。
在殿内竖着耳朵的毕灵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从榻上翻身而起,坐好,拈了拈鬓间的垂发,冲外面喊道:“吴用!把太后回朕的家书送进来!”
还特意着重了“太后”“家书”这些个字眼。
吴用看看殿门,眨巴眨巴眼睛,又看着全才轻轻摇头,嘀咕道:“我可是越来越不懂皇上了。”
全才笑着将信递给吴用,进了殿,便毕恭毕敬地呈了过去,毕灵渊正襟危坐,坦然地接过,打开一看。
这哪里是太后的字迹?
字迹清逸娟秀,柔中带着骨宁折不弯的韧劲儿,都说字如其人,果真,眼前就浮起了那张脸,
想起她巴巴望着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