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你是伺候朕的,让其他人去。”毕灵渊头也没抬,揉揉眉心。
皇后也不伸手,坐着觑眼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地接过,刚一接过,陆晗蕊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她忽然轻呼一声,整杯茶照陆晗蕊的门面就泼了过去。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
皇后这才细细审视起陆晗蕊来,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藏书阁中的那个小宫奴,她还真不敢相信跟前这个女子就是她。
毕灵渊扔了丝帕,抬起手,用袖子轻轻擦去了她面上残余的茶渍,皇后气得恨恨咬牙,皇上这是故意给她上眼药呐!
毕灵渊这才抬起头,看着皇后,正要开口,那陆晗蕊就福身应下,规矩地上前伺候。
皇后的怒气本就不在吴用身上,他反倒自己撞上来,又听皇上如此明显地膈应自己,皇后自是不忿,
没想到这一切在遇见这个陆晗蕊后全都变了……她原以为皇上只是在她身上找些乐子,没想到竟真要纳她入后宫?
皇后原本性子就傲气娇贵,见皇上竟当着陆晗蕊的面给她下脸子,咬了咬牙,突然冲着一旁的宫人厉声道:
莫说一般宫人了,就连吴用也被吓了一跳,忙开口道:“是奴才不长眼,皇后娘娘恕罪,奴才这就去……”
若说以前有皇上眷顾,倒也觉察不出什么,如今皇上有了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一切便显然了。
气愤之余,她忽然觉察出了自己身为皇后的无力,在这后宫之中,论及家世、与皇上的情分,谁都不及她,可谁也没将她放在眼中。
这般姿态,竟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居高临下的意味。
说着冲一旁不言语的陆晗蕊扬扬下巴,“你,伺候本宫茶水。”
陆晗蕊轻轻抽开自己的手,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擦脸,轻轻笑道:“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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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许多时候不舒服不快乐,她也从未忍着,屡屡当着皇上的面发作,皇上也是从未真的叱责过她的。
看皇上待陆晗蕊的温柔,心里明明知道不该再激怒他,可她就是气不过,道理规矩她比谁都懂,偏偏她从未听过。
来了,但他也没表露出自己的不满,继续垂眼看书。
陆晗蕊也没避开,脸上毫无惊慌恐惧,毕灵渊一拍桌子站起,皇后脸色变得比他还快,主动拉住陆晗蕊的手,关切问道:“没烫着吧?都怪本宫不小心!”
思及此,皇后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吴用笑笑:“这等小事自然不劳吴公公……”
“一群不长眼的奴才,见本宫坐着也不懂得上茶么?!平日里是怎么伺候皇上的!”
“皇后,你是来朕此处喝茶的么?”
她甚至几欲脱口问他,心中是否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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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觉得,自己与皇上青梅竹马,又有权倾朝野的家世撑腰,入宫后皇上亦待她如初,与一般妃嫔不同。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凭着她素来的脾
“你是后宫之主,自然晓得要怎么做,陆晗蕊这三个字要是从后宫传出去,朕先……拿你的凤藻宫是问。”
陆晗蕊瞧着那帕子,有些可惜,拿丝帕撒什么气?
可看看陆晗蕊,她愈发问不出口,她是皇后,陆晗蕊是宫奴,若问了岂不是就输给了她?
皇后缓缓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面前这个青梅竹马的毕灵渊,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皇后深深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将满腔的不忿与嫉妒狠狠地按了下去。
“皇上!请恕臣妾直言,陆晗蕊入不得后宫!”
良久,毕灵渊听见皇后咬着牙说道:“臣妾明白。”
陆晗蕊微微躬下身,低眉顺眼地将茶奉上:“皇后娘娘请用茶。”
毕灵渊说着,一把将陆晗蕊拽到身旁,夺过她攥在手中的帕子,丢在一旁。
毕灵渊耐心地听她说话,竟然垂眼轻轻地笑了笑,似乎不是什么大事,语气缓和平淡,说道:
毕灵渊也不生气,让陆晗蕊在一旁的椅上坐下,看着皇后说道:“你今日来得正好,朕刚好要和你说此事。”
日光融融的书房内,一时没人说话,毕灵渊也看不进书去,沉着脸坐着,只听得见茶水缓缓注入瓷盏的动静,瓷器轻轻相碰,小心又局促。
皇后急道:“皇上,你若册封她,这后宫前朝会乱成一团糟!陆氏如今是众矢之的,皇上您这样做,置祖宗规矩于何地?”
就看这个狐狸媚子能得意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