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父女都是分开去祭扫的,沈莫阳嘴上说着每年都会去看她,沈悦微也就信了。沈悦微则有楚景承陪着。
后来她远嫁外地,她还从没有和沈莫阳一起去看过母亲。
“下周二,一起去看看妈妈吧?”沈悦微试着开口。
沈莫阳的回应却让人心寒,他摇了摇头,毫不犹豫拒绝了沈悦微,“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明天是妈妈的忌日,您就不想去看看她吗?”
沈莫阳冷笑,他为什么要去探望一个早就不爱的女人呢?
慕沁忆生得好看,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试问哪个男人做梦不想娶到她这样优秀的人?
慕沁忆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可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金钱,权利,事业?贫穷的爱情始终不能走到尽头。
直到后来沈莫阳才渐渐明白,慕沁忆只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已,可虚荣心又能当饭吃吗?他真正想要的东西,苏砚心才能给他。
“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之后会找时间去看她的。”
沈悦微一下子站了起来,高扬着语调问他,“您每次都说再找时间去看她,既然您迟早要去,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呢?”
有的时候沈悦微甚至在怀疑,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在说谎,怀疑他对母亲的爱从苏砚心进家门的那一刻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我真的不太舒服……”沈莫阳作势咳了几下,舔了舔发白的嘴唇,沙哑着开口,“送我回去吧,起风了。”
他在逃避。
沈悦微几乎立刻就懂了,这个男人在逃避她的追问。她忽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心里在为已经过世的母亲暗暗打抱不平。
这就是她曾决定托付一生的男人,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可悲可叹!
刚离开病房,沈悦微就接到了一个跨国视频电话,是苏砚心打来讨要沈思芮治疗费的。
“她好点了吗,能说话了吗?”沈悦微仔细对着屏幕看了看,依稀能辨认出来那个头上绑满绷带的人是她妹妹。
不过,沈思芮不是眼睛和声带受伤吗,怎么整个脸都包起来了?
“思芮现在正常交流是没问题了。不过,她的医药费你什么时候打到我的卡上?”
“今晚我就办理转账。”沈悦微又看了看画面里模样凄惨的沈思芮,突然有点心软了,她问苏砚心,沈思芮还想不想继续上学,留在国外。
“这……”苏砚心把手机放到了沈思芮面前,想让她自己决定。
病床上的沈思芮满脸包着绷带,听到能继续留学,她却并不怎么开心,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含糊着说了个“不”字。
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粗糙,就像是个年迈的老人,让沈悦微一下子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问苏砚心,她的声带还能治好吗。
“医生说目前已经是最理想的治疗效果了,没有失声,就算万幸……”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电话里沉默了。
周二那天下了小雨,初春的雨还带着未褪去的寒气,砸到脸上身上是冷刺刺的疼,一张嘴还能哈出一片白雾。
沈悦微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和天空一样灰暗的颜色,恰好符合了她此刻的心情。
母亲安葬的墓园她每年都会来一次,对这里并不陌生,轻车熟路地从山脚一步步爬上去,很快找到了那块灰蒙蒙的墓碑。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只有母亲那张照片依旧光彩照人,笑得很美。
“对不起。”她一张嘴就哽咽了,心里因为蒙受了沈莫阳这么多年的欺骗,而委屈得不行,“我没把那个男人带来……带来看你。”
她猜慕沁忆泉下有知,应该早就知道了沈莫阳真正的心思,可她不知道,一直傻傻地被蒙骗了这么多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微涩的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沈悦微胡乱地抹了抹脸,跪在墓碑前一样样地摆好贡品和鲜花。
她带来的鲜花是慕沁忆生前尤为喜爱的红玫瑰,冷冷清清的墓园,其他墓碑前摆的都是凄凄惨惨的黄白菊花,唯独慕沁忆的墓碑前面簇拥着一团火一样的玫瑰。沈悦微从不觉得这很突兀,像母亲这样的美人,配得上这样娇艳的玫瑰。
而在清清淡淡的一片远山中,楚景承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一簇红玫瑰,他静静地关上车门,撑起黑伞朝山上走。
沈悦微把东西摆好,之后弯着身子清理墓碑前的杂草,有一些不知名的蔓藤爬满了墓碑的背面,她又没带什么工具,只能徒手清理。那些蔓藤上面的小刺划破了她的手,到最后她把所有蔓藤缠在一起,想靠一股蛮力把它们连根拔起,结果自己反倒没站稳,跌到地上。
她看了看满手的伤痕,忽然笑了,“今年只有我一个人来看你,我是不是很没用?”
风和雨似乎更大了,一会的功夫沈悦微全身上下都被浇透了,浸了水之后格外沉重的衣服让她瘫在地上不想起来,索性往墓碑的方向靠了靠,倚着它和慕沁忆聊天,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