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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脉象多久了?”
“一月有余。”沈昌平往前推算,数着日子,万万没想到竟是那次去皇觉寺的马车上得来的!是了,那次沈云霆被边关之事打了个措手不及,便也忘了吩咐人喂她喝下避子药。怎能这般巧合,那她的月信又如何能解释一二?
沈云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沉声开口质问太医:“前几日皇后方来过月信,如何解释?”
“日子还小,来了月信也属实常态。”太医跪在地上,愈发低垂着头,深怕自己无缘无故搅进了这局里。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骗我,都在骗我……”沈昌平面如死灰,苍白着樱唇,泪珠串了线般滚滚滑落。她如何能怀了沈云霆的孩子,她如何能有孕!
沈云霆阴沉着脸,原先的喜悦陡然被她的凄惨尖叫和失神落泪浇灭。
“滚下去领赏。”
“诺。”
太医从刀尖浪口上滚了下来,平缓了口气,匆忙逃离椒房殿。
“如何不可能?”沈云霆几步逼近,一手擒着她瘦削的下颌,咬牙切齿般的质问她。“怀了朕的孩子就这般难以接受吗?”
“不可能的,沈云霆你是不是在骗我,你骗我诸多次,这次定然也是在骗我,你怎么这般混账?”她一袭梨花带雨貌,双手攀着他的臂膀,满脑子的混沌,只知道念着不可能、欺瞒。
沈云霆带了怒气,又不敢真伤着了她:“朕混账?是,朕就是骗你,朕就是混账,但你这处怀了朕的皇子是不争的事实,这几日便安心养胎吧,莫要给朕胡来!”
“不可能!本宫要喝堕胎药!”她决不能让沈云霆的孩子从她腹中出生,他们是兄妹,有着血缘的羁绊,主持道她罪孽深重,这孩子更是罪上加罪,她如何能留得!
“沈昌平!”
替嫁43.时机到了(已修)
沈云霆双指掐着她的两腮,抵在昌平唇边的瓷碗使了力也依然灌不进一分。她紧抿着唇,即使双手被缚住反剪在身后,也不肯折节。
“沈昌平!给朕张嘴!”他到底还是燃了怒火,拉扯着昌平散乱的长发,冷声道。
沈昌平浑不惧他,垂眸别过头去,任他阴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戳着。
“本宫只喝堕胎药!”
沈云霆眸中怒火滔天,掐着她下颌的手不自觉使了重力:“绝无可能。”
“那你是要本宫死了不成!”她说这话时,当真是有了那魄力,沈云霆忙松了她下颌的力道,卸了她的下巴,不教她咬舌自尽。他呼吸粗重,极力压抑着自己,双眸一片腥红:“你若是死了,这宫里的人没一个能活着,沈昌平你晓得朕说到做到,这其中的道,你自己掂量,朕可不怕紫禁城化为血海!”
“三哥哥,放了昌平好不好?你的诸多瞒骗,诸多谋略,我都既往不咎,是我活该遭受的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是我痴妄,是我罪孽深重,求你了,放了我吧……”沈昌平语无伦次,双手死死拽着沈云霆的明黄色袖袍,雕刻的龙纹好似在嘲笑她妄为皇孙贵族。她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比之疯子更犹甚。
沈云霆冷笑,咬牙切齿般狠戾着双眸:“你要如何既往不咎?你要如何偿还得清?沈昌平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你有哪里错,你不过是次次戳着朕的心,好教朕被刀刮似的剜了一横又一横。朕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沈昌平你休想逃离朕的掌心!”
锁扣又加了一道,绑着沈昌平纤细的皓腕,就好似这般,就能一直囚着她,将她折了羽翼扣在自己身侧。
泪珠断了线的滚落,额间的湿汗沾着鬓发,她强忍着下颌的痛楚,凄声吼沈云霆。
“沈云霆!这孩子留不得!”
“你再说这些话,休怪朕真去撅了贵妃的坟,让她死也不得安宁!还有,莫以为朕不知道沈昌明还活着的事,朕也不是好欺瞒的傻子。”似是从冰窖里传来的冰雕般的嗓音,刻入她的血肉骨髓,扼制住她的四肢咽喉。
沈昌平颤抖着身子,吐不出一个字来。
太医煎熬的安胎药被沈云霆强硬的灌入她喉中,她冷然的目光透着绝望,苦药入口满腹酸楚。沈云霆见着她喝下了安胎药,方松缓了口气,替她温柔仔细的擦拭唇角的药汁。
俨然换了副面孔。
“昌平,朕孑然一身,只你这腹中胎儿是朕唯一的血脉,就算是可怜朕也好,替朕生下他,便放你走好不好?”他沉了声,柔声诱哄,将自由作诱饵抛还给她。沈昌平像是抓住了泥沼里的最后一颗芦苇荡,只知道攀着它,浑然未觉身后的险处。她安静了下来,沈云霆歇了口悬挂在腔子中的心,手微微使力合上她的下颌,濡湿舔吮她苍白的面色。
昌平敛眸如提线木偶般任他作为,沈云霆浑不知睡在身旁的人在想些什么。朝堂之事已让他头疼欲裂,每每下了朝,抱着沈昌平,将大掌轻柔的覆在她腰腹上,才能得一处心安。他想着总归生了孩子,再如何铁石心肠的女子都要为了孩子顾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