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阮臻却是纠缠上这个话题了，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醋？我不说不表示我不知道。刘琸千里护送你回来，你以为我不醋？”

    “可你看我为他那么伤心难过，消沉低落。你就没有半点不舒服？”阮臻逼问。

    “阿臻，你别这样……”

    阮臻脸色越发难看，“不仅仅这事。当初徐子攸的事，你也一点都不吃醋。”

    阮韶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般，继续说了下去。

    阮臻忽然道：“你怎么有点都不吃醋？”

    阮韶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

    衣服被撕扯着，很快就露出肌肤。阮韶惊慌地推拒，可阮臻是马背上的君王，体魄强健有力，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阮韶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后妃争相笼络的对象。人人都讨好他，希望他在皇帝面前说点好话。尤其是生过儿子的那几个妃嫔，都还将他召去，希望能让儿子拜他为师。

    “贱人！”阮臻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阮韶倒在桌子上，撞出好大声响。

    “我和你，那是从小就在一起，我本来就是你的人，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我绝对不会反抗你。可刘琸，他…

    阮臻表情狰狞，“你当初在大庸那样，我可以当你是为了替我搜集情报，委屈献身。可你后来和刘琸一路风流快活地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

    做了什么？阮韶这一瞬间，想到的是山林晴朗的星空，是小镇上那碗热腾腾的鸡汤面，是喧闹的鬼节街市和漫天烟火，以及宁静悠远的荷塘月色。

    外面宫人纷纷退离，避开帝王的怒火。

    “是！我在大庸就是个婊子！那些王孙公子哪个没睡过我？真抱歉让陛下拣了个破鞋。骗了陛下，臣罪该万死！求陛下赐我一死！”

    阮韶浑身冰冷僵硬，挣扎道：“不……”

    紧扣着肩膀的手松开，阮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怎么也不相信，阮韶憋了半年了，却选今天这么干脆地就和他摊牌。两人分别七年，好不容易重逢，耳鬓厮磨的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却又要面临更加严重的决裂。

    “阿臻，你这是怎么了？”阮韶无奈。

    他说：“我是骗他送我，可我没利用他……我和他做那些事，都是我自愿的。”

    阮韶啼笑皆非，“你为他难过不本来就是应该的吗？我心里也为他很难过，也没见你吃醋。”

    “既然有了合适人选，不妨早点定下来。”

    阮韶一下疼得不能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一耳光甩在了阮臻脸上。阮臻被他打得一愣。

    “徐大人英勇大义，我敬佩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吃醋？”阮韶觉得不可理喻，“他救了你的命，我却应该吃醋？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小人？”

    双臂被狠狠箍住，阮臻双目赤红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后来叫人找到了送你们来的船夫，把你们一路上的事都问清楚了。行呀，宁王，顺风顺水，被翻红浪，房都不出呢。”

    阮韶脸色越发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阮臻向他逼近，道：“你们一路上做了什么？”

    阮韶知道自己顺着阮臻的话点头，就一切麻烦都没有了，可他做不到。

。

    阮韶苦笑，“为什么？刘琸是个傻子呗。说什么喜欢我，喜欢了十三年了……我也是个傻子，我觉得我好像还是信了他。”

    阮韶不解，“你是皇帝，这事是国事，不是理所当然？”

    说罢，硬邦邦地又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过年的时候，皇宫举办盛宴，皇后的位子空着，后宫的妃子看皇帝不似早两个月那么阴郁消沉，也渐渐起了争夺的心思。

    “你……你和刘琸，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么好心护送你？”

    阮臻粗喘地看着他，目光要在他背脊上钻出两个洞来。

    “他爱慕的又不是你！”

    “不许进来！都退下！”阮臻怒喝。

    阮韶啼笑皆非地和阮臻说：“我有什么才能传道授业？”

    阮臻又将他一把拉起，扣着他的肩，神色慌乱了，“阿韶，你这么说，是要让我嫉妒，是不是？你和他，只是他一厢情愿？你利用他送你而已，是不是？”

    “既然舍不得他，那你还回来做什么？继续在大庸做婊子不是很好？”

    阮臻道：“还不是为了皇后一事。你若觉得烦，以后可以不理他们。皇后一事我心里已经有了数。”

    门外的李松一惊，“陛下？”

    阮韶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来。他肋骨钻心得疼，可又疼得自己心安理得。这个耳光是他早就该挨的，他活该，他就是一个贱人。他明明心里牵挂着一个人，却在这里享受着另外一个人的宠爱。他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跪着的身子被粗暴地扯起来，阮臻摇着他，不罢休地逼问：“你当初不是被他逼迫吗？怎么，被他操爽了，离不开他了？他是怎么操你的，说给我听。”